127 投资不是生意（1/2）

环绕着如今的俄罗斯联邦，存在着若干个繁荣的走私通道，从远东地区的中朝俄走私通道，到中亚地区的走私通道，再到里海周边的走私通道，乃至于黑海周边的走私通道，在这其中，最为繁盛的走私通道，其实既不是国人所熟知的中朝俄走私通道，也不是毒品走私泛滥的中亚走私通道，而是黑海周边的走私通道。

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因为集中在黑海周边地区的，都是大宗物资的走私，比如说石油，比如说钢铁等矿产资源，再比如说粮食等等，相比起这些大宗物资的走私，萨夫瓦他们搞的这种东西，只能算是......小卡拉米？

过去，库利姆所做的主要生意，其实就是在里海走私区与黑海走私区之间，建立起了一个狭窄的通道，他将里海地区贩卖的人口和物资，输送到黑海周边地区，再由那边的走私通道输送到东欧乃至世界各地，他能赚到手的，其实就是一个渠道费，属于利润中的小头。

最重要的是，他的这条渠道属于是陆路，从里海周边一路过去，奔到黑海沿岸，沿途不仅要面对各种风险，还得疏通各类关系，而这一切的一切反应到生意本身，都属于是成本，它折损掉的是利润的部分。

库利姆倒不是没有打过水路运输的主意，毕竟他自己手底下就有船，而且有很多船，尽管全都是运载量不大的渔船，但若是但从成本的角度来考虑的话，始终都是走水路运输成本更低的。但问题在于，要想从里海区进入黑海区的话，伏尔加河、伏尔加河-顿河运河，顿河这一路的航道，都是不可能避开的，而挡在这条航道的关关卡卡可就太多了，即便是那些做正规生意的船只，都没那么容易将这条路走顺，更何况库利姆做的还不是正规生意呢。

所以，库利姆不是不想走水路，而是他根本走不通水路，同样的道理，那些来自土库曼斯坦的毒贩子，那些来自伊朗的走私犯们，也不是不想走水路去往黑海，他们同样也是走不通这条路，陆路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做出的选择。

现在，库利姆手头那张纸等于是在告诉他，今后他的船从里海区去往黑海区的时候，可以公开打起为里海区舰队输送军需物资大旗来了，这整条航路都是里海区舰队的责任区域，谁还会没事来找他们的麻烦？什么关卡，什么检查，统统都是不存在的。这样的便利条件，是钱能轻易买到的吗？

或许有人会说，从里海区到黑海区，可不仅仅只有一个里海区舰队，人家还有实力更强、规模更大的黑海区舰队呢，但......不好意思，在这年头里，里海区到黑海区的这一庞大区域，还真没黑海区舰队什么事，因为如今整个黑海区舰队能不能继续存在，现在都还说不好呢。

不要忘了，黑海区舰队的驻地主要就在克里米亚半岛上，而随着苏联解体，乌克兰独立，归属于乌克兰的克里米亚半岛自然也脱离了俄罗斯联邦的控制，换句话说，黑海区舰队的驻地都没了。

最关键的是，基辅方面一直都宣称黑海舰队应该归属于他们，并将黑海舰队的归属权作为乌克兰舍弃核武器的谈判条件之一。莫斯科方面既想着让乌克兰放弃他们的核武器，又想着保留黑海舰队的所有权，同时，却又找不到一个更好的地方由黑海舰队来驻泊——新罗西斯克虽然是一个选项，这个地方的气候条件与塞瓦斯托波尔相去甚远，每逢冬季这里就没办法提供驻泊地了。

基于此间种种，莫斯科在对待黑海舰队的问题上，分成了若干分歧方，有人支持将黑海舰队划拨给乌克兰，以换取对方在核武器问题上的让步；也有人支持保留黑海舰队，同时继续与基辅方面谈判，以租借的方式保留俄罗斯对塞瓦斯托波尔港的实际控制；当然，还有一个很微弱，甚至并不引人注意的声音在发出呼吁，他们认为联邦应该收回对克里米亚半岛的所属权，因为那里原本就应该是俄罗斯联邦的领土。

当然，这些问题都与库利姆无关，他只知道现在这整条航道都是里海区舰队的天下，有了舰队的背书，他就可以在整条航道上畅行无阻了。

的确，从里海这边输送物资过去，他们能够从中赚到手的利润是有限的，因为大头都被舰队方面拿走了，可问题是，舰队方面只有一个每月供应物资量的要求，却没有限制他们每次可以运送多少货物过去，也没有限制他们每月可以运输多少趟，更没有规定他们是否可以从黑海方向输送物资回来，而这些没有做出限制的地方，便是真正存在利润的地方。

而相比起库利姆的这些小心思来，萨夫瓦所真正看重的，其实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与舰队合作这一点，没错，非常单纯的一点，在萨夫瓦看来，只要能够同舰队方面达成这种合作关系，他在利润上的付出就是值得的。他与库利姆不一样，可以确信的一点是，如果他拿着舰队方面开出的条件，直接去找徐建军的话，对方会非常乐意为他无偿提供一切物资的。

说白了，同里海区舰队的合作不是一笔生意，而是一笔投资，这两者的利润计算方式是不同的。

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萨夫瓦看了一眼库利姆，笑着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笔生意可以做？”

“嗯，可以做，”库利姆的眼睛眯起来，两腮的肌肉也微微隆起，这令他那张脸看着颇像是神秘微笑中的秋田犬。

“呵呵，是啊，可以做，”萨夫瓦点点头，轻叹一声，说道，“不，不是可以做，而是必须做，咱们其实没得选择，不是吗？”

库利姆脸上的笑容凝结，没错，他之前似乎忘记考虑这个问题了，里海区舰队那边开出的这些合作条件，可不是拿来和他们商量的，而是类似于一份通牒，他们接受了，合作就可以开始，他们若是不接受，那后果估计就不好猜测了。

尽管结果是一样的结果，但若是想明白了，心里总归会有一种憋屈的感觉：狗总是免不了吃屎的，可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吃，和被人塞进茅坑里，按着头灌，绝对不是同一回事。

“萨武什卡，你自己也说过的，做人不能一直那么清醒的，”砸了咂嘴，库利姆无可奈何的说道，“你瞧，原本不错的心情，现在都被你搅乱了。”

“我对搅乱你的心情没兴趣，”萨夫瓦吸了口烟，潇洒的吐出个烟圈，说道，“我的意思是，合作固然是需要合作的，但舰队的那些家伙，也得多少给咱们一些补偿。”

“什么补偿？”库利姆好奇的问道。

“茨佩尔在这里吗？”萨夫瓦将剩下的半截烟卷丢出窗外，不答反问道。

“我不知道，”库利姆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随即又赶紧说道，“我安排人去问问，怎么，你要见她吗？”

“如果在的话，就请她过来，我有事需要她去做，”萨夫瓦点点头，说道。

库利姆不再多说什么，他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边，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茨佩尔最近两天忙的很，”片刻后，他挂了电话，重新回到窗户旁边，对萨夫瓦说道，“我听说她已经招募了三、四个人手，都是她曾经的伙计。”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着萨夫瓦问道：“对啦，你给了她多少钱？”

“你也说了，是我给她的钱，既然是我的钱，那你还关心那么多干什么？”萨夫瓦瞟了他一眼，不冷不淡的说道。

“你看你这人，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又没有什么坏心思，”库利姆无奈的耸耸肩，说道，“我只是想说，茨佩尔过去这两年为我工作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这么积极过，如果你给的钱不够多的话，恐怕起不到这样的效果。”

萨夫瓦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窗外光线渐暗，远处的海港水面上，已经被夕阳撒上了橘红色的余晖。库利姆吩咐人准备了晚餐，三个人就在房间里边吃边聊，主要谈的事情，却是一个多月后即将展开的鲟鱼捕猎行动。

说实话，对于现在的萨夫瓦和库利姆两人来说，鲟鱼捕猎所能赚到的那些钱，还真不值得他们过多关注了，但这件事却又不是单靠钱能概括的，因为若是这件事办不好，他们两人的根基都会被人给刨了，所以，这事他们还得继续干，而且还必须干好了，干漂亮了。

一顿晚餐即将结束的时候，茨佩尔才一个人急匆匆的赶过来，她最近两天都在阿斯特拉罕忙着招募人手，盯古鲁廖夫少校的梢，如果不是因为有事需要向萨夫瓦汇报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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