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腐蚀（1/2）

秋洛诺夫卡村西侧，阿克塔什河畔。

萨夫瓦在基尔桑的陪同下，走上旧磨坊南侧的河堤。

此时，朝阳才刚刚从东方的天际处升起，平静的阿克塔什河上，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在河堤下方，通往跨河小桥的海防公路上，一队由十几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已经整装待发了。车队的一辆辆马车上，载满了成箱的货物，这些都是从旧磨坊仓库里装运的生活必需品，村子组建起来的商队，要将这些货物运到巴巴尤尔特、塔塔尤尔特等地去销售，而为车队提供护卫的，便是村子中的民兵。

“咱们的货物在塔塔尤尔特、穆查劳尔、巴巴图盖等地很受欢迎，”尽管家中的老爷子已经中风瘫痪在床，但此时的基尔桑不仅没有半点颓丧的意思，反倒整个人都显得意气风发起来了，“上一次咱们的车队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想要大批量的从咱们这里买进货物了，我觉得你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咱们完全可以将车队的规模再扩大一些。”

“你哪来的那么多人手？”萨夫瓦将视线从弥漫着薄雾的河面上收回来，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身边的汉子。老拉夫尔的这个儿子，与他本人有着迥然相异的性格，老拉夫尔本人保守谨慎，而他的儿子却是贪婪冒进。老拉夫尔考虑问题的时候，更喜欢站在整个村子的角度，而他的儿子眼里从没有“村子”这一说法，他只考虑自己，或许在他的眼里，村子和村民只是他保障和扩大自身利益的依仗或筹码。

所在，在感性的思维上，萨夫瓦喜欢老拉夫尔那样的人，联邦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老拉夫尔这样的人大都老了，而在理性的思维上，他则更喜欢基尔桑那样的人，联邦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因为基尔桑这样的人正年轻力壮。

“咱们村子的人手不够，还可以从别的村子雇佣嘛，”基尔桑摸着口袋，掏出一包香烟，递给萨夫瓦一支后，又拿出打火机，“叮”的一声，替他将香烟点燃，“南、北卡里姆斯克这两个村子，都安排人来找过我了，他们愿意安排年轻人过来给咱们做事。”

南、北卡里姆斯克这两个村子，在秋洛诺夫卡村以西，沿着阿克塔什河向上游走，约莫七八公里之外就是，这两个村子原本是一个整体，但一部分在阿克塔什河南岸，一部分在阿克塔什河北岸，因此，天长日久之下，原本一个整体的村子就划分成了两个。

听着基尔桑手中那个打火机所发出的清脆声音，再看看手中香烟烟卷上的“arlboro”标志，萨夫瓦无声的笑了笑，一时间，他似乎很难将身边这个家伙，同当初那个抽纸卷烟，用火柴的憨厚村民联系到一块了，金钱的魔力就在于它既能让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的保持不变，又能令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变的面目全非。

“还是保守一点的好，”沉默了片刻，萨夫瓦将发散的思绪收回来，语气含糊的说道，“南、北卡里姆斯克这两个村子里这里太远了，不是你能操控的了的，毕竟......你现在连秋洛诺夫卡村都掌控不了。”

基尔桑一愣，随后脸上露出恼怒的表情。他的确是连秋洛诺夫卡村都掌控不了，因为随着两个商队第一次外出贸易的成功，村中的那些老人们显然对商队的前景更加看好了，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家中的小辈塞进商队里去，他们想要分到更多的好处，还要避免有人偷走“属于他们”的那份钱。

为了这事，基尔桑已经不止一次同那些老家伙们起争执了，只是他更希望能够将这种争执局限在村子内部，不要闹的人尽皆知，尤其是不能让萨夫瓦知道。但是现在，从萨夫瓦所说的这一句话就能听出来，他显然是知道了村子里的争议，这说明有人背叛了村子，将他们内部的矛盾告知了外人。

“生意是你们要做的，我质疑将这些事交给你们，也是希望村子里能通过它赚一些钱，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但若是因此引发咱们自己人之间的矛盾，那就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了，”看着基尔桑变的难看的那张脸，萨夫瓦的嘴角抽了抽，说道，“基尔桑，你得始终记住一点，那就是我们做生意的目的，的确是为了赚钱，但赚钱的目的，却是为了让我们的生活更美好，如果我们在赚到钱的同时，生活不仅没有变好，反倒变的糟心了，那这个生意，不做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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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秋洛诺夫卡村两支商队第二次外出营商的日子，萨夫瓦一大早从边防所过来，就是为了同基尔桑见个面，叮嘱他注意安全的。

两支商队第一次出外的时候，携带的物资并不是很多，规模还不到这次的一半。也就是在第一次的营商中，秋洛诺夫卡村的几位村老，连同基尔桑，都赚到了颇为丰厚的一笔收入，因此，在这第二次安排营商的时候，村子里这些人的胆子就大了许多，他们将商队的规模扩大了一倍，从旧磨坊仓库里运走的物资，也比上次多了一倍。

萨夫瓦之所以专门过来一趟，倒不是担心那些物资会蒙受损失，毕竟秋洛诺夫卡村的商队主要是贩运基本生活必需品，那些东西即便是被人抢走了，也值不了多少钱。萨夫瓦真正担心的，是护卫车队的那些民兵，这些民兵已经是他夹袋里的存在了，哪怕损失一个人他都会感觉心疼的。

巡逻艇离了村子的码头，顺着阿克塔什河一路东进，很快便出了河道的海口，继而折向北行，直接去往上奥谢列多克的方向，昨天晚上，萨夫瓦就接到了谢梅利泽打来的电话，对方约他去上奥谢列多克见个面，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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