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什么是彼端（2/2）

奥丁只觉得颅内的像是被一根钢管胡乱搅动了一翻，他忍不住倒退几步，脸色迅速地苍白下来。他仅剩的一只眼珠快速转动一圈，飞快地权衡了当下的情形，看向米迦勒阴沉地开口道：“阴魂不散。”

目光又在唐婉茹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身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着地平线的尽头冲去。

米迦勒六只羽翼轻轻一震紧跟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王面转过身，正想说什么，却眉头一皱忍不住轻咳一声。即便奥丁尚未真正动手，仅是片刻的至高神威压，也远非凡人能够抵挡。

“婉茹，你没事吧？”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周平已闪身至唐婉茹身侧，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听到王面的声音，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了视线。

林七夜与安卿鱼几人也快步走上前。

安卿鱼站在人群靠后方，目光不动声色地在周平几人的身上扫过，眼底刚闪过一丝冷意，却在唐婉茹目光看过来时，对她露出一个暖暖的微笑，就像是初春化开冰雪的阳光，温暖却并不刺眼。

许是因为熟悉，又或者是因为在高天原的习惯，唐婉茹也冲他扬起了一个笑容。

这抹笑容落在其他几人眼中有了不同的意味。王面眼神一黯，第一次将目光落在了这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夜幕】副队长身上。在外人看来，【夜幕】的焦点一直是身为双神代理人的林七夜，即便知道他们其他几人都各自能力不凡，但也许是因为林七夜光芒太盛，很少人会将焦点集中在这支小队其他人身上。他原以为【夜幕】只有林七夜和沈青竹同她亲近，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们，很熟吗？

周平垂下眼帘，握着剑柄的手指尖泛白。他另一只手伸进衣兜里，握住那根木簪时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他准备拿出簪子的动作一顿，又放了回去。

“交易完成了，可以给我【圣杯】了吗？”布拉基说完，身形有些踉跄险些朝地上倒去，被孙悟空眼疾手快地扶住。

林七夜在众人将视线转过来前，飞快地收起眼中的情绪，他眨了眨眼，黑色瞳孔中的那抹阴郁瞬间消散，快地仿佛只是错觉。人群中央的唐婉茹在视线焦点神色坦然，不见丝毫局促。她在听到布拉基的声音时没有第一时间看过去，而是忽然若有所觉地侧首，落在了林七夜身上。

林七夜心中一紧，怕被她察觉到他的情绪，正想用笑容掩饰，却发现她似乎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后又移开了视线。

——那一瞬间，他差点无法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明明他们才是认识最久的，本该是最亲近的，但现在这些人却......】他在斗篷中的手紧握成拳。

在阿斯加德的这段时间，虽然深处敌营，需要时刻小心，但他却无比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甚至在被外人当成“男宠”时，他心中第一个反应并不是难堪，而是隐秘的窃喜。在这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主动去牵她的手，他们像是回到了最初在精神病院相互依靠的那段时间，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下这些日子脑海中日益疯狂的想法：要是、要是她只能看到自己就好了，如果有一个可以将她永远藏起来的地方......

“当然可以。”林七夜心头一跳，听到唐婉茹对着布拉基说道。

她将手中的【王之圣杯】递了过去，在布拉基欣喜的眼神中，“善意”地提醒道：“不过它还需要更多祭品来填满，相信你可以自己完成这件事。”

“祭品？”布拉基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废墟中气息微弱的索尔身上。他刚才被奥丁砍成了两半，此时一侧的小部分身体散落在不远处，包含了脏器的另一部分周身神力流转，尚未失去生机。出于某种原因，他身体上克系的特征暂时也没有扩散。

“他不行。”唐婉茹说道。

布拉基嘴唇一抿，现成的祭品不让用，让他有些不甘心，但他不知为何有些畏惧眼前这人，只得敢怒不敢言地将视线投向神山之下的狼藉中。

那里正传来一道道痛苦的嘶吼......那些是被污染后，彻底失去意识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