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残花泪影：宋宫哀歌（5）（1/1）

言罢，抬手欲抚小周后如瀑的发丝，小周后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球仿佛要凸出眼眶，身体猛地一震，急速后退一步，泪水夺眶而出，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请自重！”此时她心里满是绝望与不甘：我与夫君恩爱多年，怎能受此侮辱，可如今身处这龙潭虎穴，又该如何脱身。

赵光义冷哼一声，脸色微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密布，眉毛拧成一个倒“八”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如今你身处朕的皇宫，还由得你放肆？”说罢，大手一挥，宫娥太监们皆识趣地低头弯腰，脚步匆匆地退下，殿门紧闭，独留小周后绝望地瘫倒在地，双手捂脸，双肩剧烈抖动，心里如坠深渊：今日这屈辱，怕是再难洗刷，我往后可怎么办，夫君又该何等痛心。发出绝望的啜泣声在这空旷寂寥的殿内回响。那一夜，烛火摇曳至天明，光影明灭之间，小周后仿若坠入无间地狱，受尽屈辱，往昔的尊荣与美好此刻皆化为泡影，唯余无尽的悲凉，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那跳动的烛火，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满心悲戚地想着：这人生，怎就陡然间天翻地覆，再难回从前了。

北宋的寒风如刀，狠狠刮过汴京的街巷，卷带着末代帝王家的悲凉。待小周后被送回李府时，往昔那个巧笑嫣然、风姿绰约的女子已全然不见踪影，映入李煜眼帘的，是一副形销骨立的身躯，仿若秋风中摇摇欲坠的残荷。她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衣衫褶皱不堪，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肤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毫无血色。而那双曾经顾盼生辉、满含柔情的眼眸，如今空洞无神，恰似两口幽深干涸的枯井，再不见丝毫生气，仿佛灵魂已被抽离，徒留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冰冷世间踽踽独行。

此刻，小周后的心中仿若有一座冰山，寒意彻骨。她忆起在那宫墙之内遭受的种种屈辱，那些北宋权贵们肆意的调笑、轻蔑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刃，将她的自尊凌迟。每一次的隐忍，每一回的低头，都如毒蝎在噬咬她的心。她满心懊悔，悔不该生于这乱世，更恨无力护得家国周全，让自己与李煜陷入如此绝境。她觉得自己仿若深陷泥沼，越挣扎便陷得越深，往昔的尊荣如梦，如今只剩这无尽的悲凉。

李煜听闻声响，踉跄着奔出门外迎接，急切间差点被门槛绊倒。他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全然没了昔日南唐后主的半分仪态。此时，李煜的内心犹如惊涛骇浪，汹涌澎湃。看着小周后这般模样，他满心自责，痛恨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却连最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往昔在南唐的宫殿中，他曾许她一世安稳，可如今，这诺言却如泡沫般易碎。他想，若不是自己治国无方，南唐何至于此？若能重来，他定当奋发图强，哪怕拼尽所有，也绝不任由他人践踏他们的尊严。可现实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周后遭受如此磨难，痛苦、悔恨、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胸腔中翻涌，几欲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