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孽债:天理昭彰,终得报应(1/1)
数月间,林生日夜不辍,将赵煜的累累罪行详尽书于其上。每至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他独坐于昏暗的烛光下,手中的笔仿若有千钧之重,那一笔一划都倾注着他的血泪与仇恨,每一个字符都似在呐喊着冤屈与正义。他时而奋笔疾书,回忆着赵煜设计陷害他的每一个细节,从买通钱庄伙计篡改账目,到指使亲信向官府恶意举报,桩桩件件,历历在目;时而搁笔沉思,脑海中浮现出柳氏那温婉却绝望的面容,心痛如绞,眼中满是悲愤。诉状写满了厚厚的一叠,从赵煜设计陷害他、强占柳氏的恶行,到多年来在淮州地界强抢民女、鱼肉百姓的种种劣迹,条理清晰,铁证如山。写罢,林生小心翼翼地将这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仇恨的诉状,用一块陈旧却干净的布层层包裹,怀揣着这沉甸甸的诉状,带着决绝之心,背上行囊,奔赴京城,呈至朝堂。
彼时,朝堂之上风云变幻,皇帝正欲大刀阔斧地整治宗室风气,重塑皇家威严,对官员贪污腐败、宗室子弟仗势欺人等恶行深恶痛绝,视其为动摇国本的毒瘤。见到林生的诉状,皇帝龙颜大怒,那原本威严沉稳的面容瞬间扭曲,双目圆睁,仿若燃烧的炭火,拍案而起,桌上的奏折被震落一地。当即下令严查,那声音仿若洪钟,响彻朝堂,震得一众大臣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直视皇帝的怒火。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下水来。面对如山的铁证,赵煜起初还妄图狡辩,他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仿若一条条蜿蜒的蚯蚓,眼神慌乱却强装镇定,声嘶力竭地编造着各种荒诞不经的谎言,妄图混淆视听。他称林生是因商业竞争怀恨在心,故而诬陷他,还假惺惺地挤出几滴眼泪,诉说自己的“冤屈”。可在确凿证据面前,他的言辞漏洞百出,谎言如同泡沫,不堪一击。一份份证人证言,受害者们被欺压后的凄惨面容、颤抖的双手,以及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有那被篡改的账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王府侍从在公堂上战战兢兢却又不得不吐露的供词,将他的罪行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最终,赵煜罪行昭彰,皇帝盛怒之下,毫不留情地削去他的王爵,那象征着尊贵身份的王袍被粗暴地扯下,没收全部家产,一箱箱金银财宝、绫罗绸缎被搬运而出。让他从高高在上的王爷沦为阶下囚。随后,赵煜被如拖死狗般押解出京,流放苦寒之地。一路上,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发丝纠结成一团,散发着恶臭。双脚被沉重的镣铐磨得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血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林生站在台下,望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赵煜如今如丧家之犬般被拖走,心中却并无多少畅快之感。他的眼眸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落寞,复仇的火焰在历经艰辛达成目标后,悄然熄灭,只余下满心的荒芜。他转身,步履沉重地望着空荡荡的家,往昔与柳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如今却物是人非。庭院中的繁花依旧会在春日绽放,可赏花之人却已阴阳两隔;屋内的桌椅陈设未曾改变,只是少了那温婉浅笑的身影。即便大仇得报,他却再也寻不回往昔的幸福。
此后余生,林生独居在淮州城郊的一间小屋内,屋子简陋而清冷,仅有一床、一桌、一椅。每日,他伴着对柳氏的无尽思念孤独终老。清晨,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脸上,他在回忆中醒来,恍惚间似还能看到柳氏坐在床边梳妆的模样,伸手一摸,却只有冰冷的空气;夜晚,他对着孤灯枯坐,灯花时不时地爆响,脑海中皆是过往的甜蜜片段。唯有那淮州的风,年复一年吹过,吹过林家的旧址,吹过柳氏的坟茔,似还在悠悠诉说着这段悲惨往事,穿梭于岁月的缝隙,警示后人莫行不义,莫让贪欲蒙蔽双眼,否则终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