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孽缘血案(6)(1/1)
然而,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随着时间的推移,敌人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新伤叠着旧伤,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流,染红了他原本破旧的衣衫,一滴滴殷红的血珠溅落,滴落在干裂、满是碎石的土地上,仿若一朵朵盛开在暗夜中的惨烈之花。可即便如此,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被彻底激发,每一刀挥出,都裹挟着决绝与不甘,似是要用这最后的力量,为翠柳撑起一片生的希望。家丁们本以为能轻松将他拿下,却没料到他如此勇猛,一时间竟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进攻的节奏大乱,伤亡惨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刘崇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场混战,本以为能速战速决,将这忤逆他的二人擒回严惩,却没料到赵福如此顽强,局面僵持不下,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见此情景,恼羞成怒的他彻底失去了理智,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双眼瞪得仿若铜铃,他大手一挥,声嘶力竭地吼道:“放箭!”刹那间,箭雨仿若遮天蔽日的蝗虫般,铺天盖地地飞向赵福。赵福虽察觉到危险降临,拼尽全力躲避,可身体的疲惫、伤口的剧痛还是拖慢了他的脚步,数支利箭瞬间穿透他的胸膛、臂膀,箭头带着狰狞的寒光从后背穿出,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仿若狂风中即将倒下的枯树,最终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即便生命垂危,他的双眼却仍死死地望向山洞方向,那目光中饱含着对翠柳的牵挂、不舍,以及未能护她周全的愧疚,仿若一道无形的丝线,穿越生死,伸向他心心念念的爱人。
待家丁们确认赵福已没了动静,缓缓退去,翠柳在山洞中听得外面没了声响,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从山洞中爬出,当看到赵福那惨不忍睹、鲜血淋漓的模样时,悲痛如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她脆弱的心灵彻底淹没。她踉跄着扑到赵福身上,双手颤抖得仿若风中残叶,轻轻地抚摸着他冰冷的脸庞,那熟悉的轮廓此刻却如此陌生,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仿若要将这寂静的山谷震碎:“赵大哥,你醒醒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人……我们说好要一起活下去的啊……”山谷间,只有她的哭声久久回荡,那声音穿破云层,似是在向上苍控诉这无尽的哀怨,又似是在唤醒爱人沉睡的灵魂。
哭罢,翠柳的眼神渐渐空洞,仿若灵魂已随赵福而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她缓缓拾起地上赵福用过的短刀,那短刀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与鲜血,此刻却成了她追随爱人的工具。她眼神决绝,仿若已看透生死,对这残忍的世间再无眷恋。她缓缓站起身,身姿单薄而孤独,望向远方那微亮的天际,晨曦的微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一抹凄凉的惨白。在那一瞬间,她似是看到了他们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的未来,那田间漫步、相濡以沫的温馨画面如泡影般一闪而过。而后,她将短刀对准自己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用力一抹,鲜血仿若绚烂的烟花,喷涌而出,洒在赵福身旁的土地上,仿若要与他的血融为一体。她的身躯缓缓倒下,仿若一只折翼的蝴蝶,最终与赵福紧紧相拥,仿若生前无数次在困境中相互依偎,此刻,死亡成了他们最后的归宿,也是他们爱情的最终见证。
次日清晨,温暖的阳光穿透层层云层,仿若金色的纱幔,洒在这片染血的荒山上,试图驱散昨夜的阴霾,却无法抚平这片土地上的伤痛。刘崇带着家丁赶来,本是想确认二人是否真的毙命,以绝后患。当看到相拥而亡的两人时,他心中五味杂陈,仿若打翻了五味瓶。有愤怒消散后的怅然,那股憋闷在胸口许久的怒火此刻仿若被一阵清风拂去,只留下满心的空落;有对这两条鲜活生命逝去的唏嘘,看着眼前曾经鲜活灵动的二人如今成了冰冷的尸体,他的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怜悯;更有一丝对自己严苛门风的反思,他开始思索,是否自己的固执与强硬,才酿成了这场悲剧。这场因主仆奸情引发的血案,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清平镇的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谈论许久的惊悚故事,街头巷尾,人们交头接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夜的惨烈战况,以及这对苦命鸳鸯的凄美爱情。而刘府的威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笼罩着阴霾,仿若被诅咒的城堡,再难寻往昔的荣光,家丁们进出府门都仿若做贼心虚,访客更是稀少,曾经热闹非凡的府邸如今仿若一座冷宫,冷冷清清,只有那残留的血迹与回忆,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