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会试之后(1/1)
二月初九这一天,虽然春天早早的到来了,可是京师的天气还是相当寒冷的,春寒料峭,偶尔刮起一阵寒风,冻得马鸣风都瑟瑟发抖。
不过这并不影响前来贡院参加会试的每一位考生,他们全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冒着寒风早早来到贡院外,等待参加第一场会试。
其实等待并不算难熬,最难熬的就是搜检,明朝对于进入贡院的考生搜检十分严格,甚至需要解衣脱帽,要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大清早的,呼呼的北风刮着,就算是穿着厚厚的棉衣,戴着厚帽子还嫌冷,这一解衣脱帽,立刻就有寒风灌入,令人浑身激灵灵的打寒战。
尤其令人无语的是,明朝的搜检时间还比较长,从头到脚仔细搜查,不得有片纸只字,这让考生更加受罪。
不过这些考生们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全都咬牙硬挺着,纵然是浑身发抖,却也不说一个字。
熬过来搜检,接下来就是锁院,关于这一点马鸣风倒是经历过了,跟乡试的时候基本上大同小异,只不过更加严格一些,然而这对于马鸣风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因为他的记忆没有出错,考题跟历史上记载的完全相同,其实他在做文章的时候把五经的题目都做了一遍,后来又打听到主考官蔡国用治春秋,所以又专门把本经为春秋的考题好好研究了一番,直到没有丝毫问题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也正是因为准备充足,这场考试对马鸣风基本上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他基本上半天就能交卷了。
但是为了避免出风头而惹人非议,马鸣风还是待到申时将尽这才把试卷交了。
即便如此,他的答卷速度也实在够令人瞠目结舌的了。
之后的第二场和第三场基本上都是一个套路,只不过在做策论的时候,为了避免再出现像黄道周那样对他的观点挑刺的现象,马鸣风在答策论的时候都是中规中矩,不能说不好,但也不是多么出彩。
反正大明在录取的时候分三个榜,竞争最激烈的是南榜,其次是北榜,而马鸣风作为中榜的学子,拥有总录取人数百分之十的名额,其实对于教育落后的贵州、云南等地来说,拥有总录取人数百分之十的名额已经非常高了,如果把所有的榜和在一起的话,估计北方最多能有十个被录取就不错了,甚至有的时候可能只有一两个,而最极端的情况就是北方一个没有,被录取的全是南方士子,至于贵州云南地区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极端的现象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洪武年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录取的士子全是南方的,北方的一个没有,恰好主考官也是南方人,这引起了北方官员的不满,就到洪武大帝那里诉苦,洪武大帝闻言大怒,将主考官直接处死,就连考中的南方士子都不放过,直接关进了监牢,不仅一辈子的前途没了,很多人甚至都死在了里面,这就是当时震惊全国的南北榜案。
其实当时的主考官是冤枉的,因为经济重心的南移必然会导致教育重心的南移,再加上当时大名刚刚建立,北方长期混战,北方的教育落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但是洪武大帝考虑的是政局的稳定和北方官民的情绪,因此才如此大怒。
在此之后,大明基本上就建立了南北榜制度,后来考虑到中都凤阳还有经济文化发展比较落后的贵州云南等地同与南方士子竞争很明显没有希望,所以又单独设置了中榜,而中榜因为人数较少,教育比较落后,所以只要有些才华,考试就相对要容易一些。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中榜的竞争就不激烈,比如杨文骢,就曾经参加了六次会试,没一次都没有考中。
不过马鸣风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毕竟他之前早已经做足了准备,尤其是第一场考试的文章,也是后来那个朝代中一位会员的文章,而且本经也正是主考官蔡国用所擅长的春秋。
至于第二场的考试,基本上不会引起考官的注意,因为会试跟乡试在某些方面也是一样的潜规则,那就是只注重第一场的答卷,后面两场都只是陪衬。
第三场马鸣风还是稍稍重视了一下,毕竟他也不知道蔡国用的脾气秉性,万一是另外一个黄道周,而他的策论没写好的话岂不是惨了?所以他的策论也是下了一番的功夫的,但是观点不再新颖,只是中规中矩而已。
经过了六天三场的考试,这一次会试考试终于结束了,因为需要到二十五或者二十六才会放榜,马鸣风觉得自己在京师带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更兼京师是是非之地,万一自己不小心惹着了谁,岂不更是冤枉?
所以马鸣风在考完之后直接离了京师,前往霸州把住在姑姑家的刘玉菱给接走,当时因为自己一伙儿大老爷们带着一个女子进京很不方便,所以马鸣风就把刘玉菱留到了霸州,让她先住在越其杰的家中,并且向他们保证,会试完了就把刘玉菱接走。
而马鸣风离开京师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再到天津去一趟,乘着闲暇去拜访刘兆麟和刘兆麒兄弟两个,表面上是要联络联络感情,实际上却是在想办法把这兄弟两个给拐走。
其实按照马鸣风的意思,上一次前往京师的时候就要把刘兆麒给带走,可是一来因为自己忙着会试,没有功夫照顾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屁孩,二来因为刘家刚刚得了一大笔财富,需要想办法安顿这些财富,一时也抽不开身。
现在马鸣风之所以要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就是怕当他考中进士后直接被任命为官员,就没有时间再去管他们了,所以想来想去,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不如把他们直接卷走,省得夜长梦多。
事实上证明马鸣风并不是多此一举,幸亏他到霸州和天津跑了一趟,否则以后还真的就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