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茅道士辩（二）（2/2）

“你的意思，你研制炮药的目的，只是回去找海贼报仇”牧琰质问道。

“回去和你算账！”杜九言不理桂王，接着道：“不过，虽说桂王爷打镇远府，不过是一时意气，并没有造反的意思，但他确实攻打了镇远，此举严重出格，应该惩罚！”

牧琰的思路确实很清楚，鲁章之暗暗点头，难怪会被任延辉看中加以扶持。不过，反驳的再好，他的思路还是顺着九言的思路在走，并没有跳开她的引导。

“关于此项，学生要求验证笔迹。”牧琰上前道：“其二，就算肖战挑衅，那也是私仇，桂王攻打镇远府却是国之大事，这么大的事，区区三十军棍，惩罚也太过轻巧了。”

茅道士衣袖掩面，哽咽道：“我们一看这架势，一半对外舀水，一半划桨开帆，那逃命的境况，简直比狗不如。”

“各位，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们的害怕和无助。”茅道士一边说，一边握着钱羽的手，又改换去握任延辉，任延辉哼了一声拂开他的手。

关于海贼、研制炮药回去报仇的真假，她就不知道了。但这不重要，反正茅道士说的很好。

“呜呼哀哉！”

牧琰冷笑一声，道：“是无可辩吧，因为你是信口雌黄，架谎凿空！”

“圣上，当年贫道和王爷出海，去了大小琉球，还在海上遇到了海盗！”

牧琰被气的嘴角抖动，茅道士骂他，他只能忍着，“能在海上用，就能在攻城时用。你既然做的如此光明正大，那为何不上报朝廷，而偷偷摸摸的研制”

一夜七次，不在话下！

这个案子，还用辩讼吗

“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肖战和桂王是不是故意唱的一出双簧。好在今日这样的场合，拿出来撇清干系。”牧琰反驳道。

终于轮到他站在大殿上说话了，他一定要口若悬河不能输杜九言。他要不是当了道士，他也能做个出色的讼师，打遍天下无敌手。

“所以，”茅道士道：“贫道从海上活着回来后，就开始研发炮药。贫道为此吃了不少的苦头，连丹药都放弃了，为的就是壮我大周的国力，扬大周之威武，回到海上，打死那些欺负我们的人！”

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道：“不气不气，茅道士乖，你已经说的很好了。”

“造反，才是你们的目的吧，有了炮药，你们岂止能在海上报仇，你们还能用这些来攻城略地，达到你们真正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牧琰道。

牧琰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杜九言也不过如此，这已经是她认的第二项罪名了，先是杖刑如今是充军三年……

他已经赢了。

“咳咳……”安国公咳嗽了一声。

杜九言道：“请圣上事后打王爷三十军棍，以告天下！”

“那些海贼追在我们屁股后头，整整追了一天，炮弹就在外面身后砰砰的炸，活下来都不是靠能力，而是靠运气啊。”茅道士大哭。

“嗯。”赵煜颔首，“朕会酌情。”

茅道士说完，伏地大哭，“圣上，炮药虽已经制成，但威力依旧很小，而且海上那炮贫道还在琢磨。贫道很焦虑，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为国为君分忧解难啊。”

“当时我们一船三十六个人，对方那些金毛大鼻子鬼，就只有十一个人。”茅道士道：“本来我们根本不怕。”

今天在公堂，又不是为了剖白桂王的忠心，而是要为他的种种行径安上冠冕堂皇和令人信服的理由。

“这是律法明文规定，他做了，就是违律！”

“说的好！这一轮辩驳，牧先生做的很好。”杜九言道：“但肖战是不是和桂王暗度陈仓演双簧，你要反驳就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臆测。至于公私不分，桂王的三十军棍是轻还是重，在律法中没有此项，不如等稍后将此案辩清楚后，再由圣上酌情定夺。”

“茅道士说的很有逻辑，没觉得他是信口雌黄。”杜九言笑眯眯地道：“当年在海上，桂王的船确实遭受过海盗的炮火的袭击，回来后发誓要回去报仇，所以茅道士舍弃炼丹之本业，而开始研制炮药，这个初衷和目的是成立的。牧先生说他们意欲造反，这就是欲加之罪，毕竟现在的情况是，他说的你不信，你信不信那就不是他要做的事。”

“可是！”茅道士看着众人，鼻翼喷张一脸气怒，“可是，还不等我们靠近，对方一个炮就打过来了。”

真是好意思，连这种惩罚都说出来了，量刑轻的比偷拿五两银子都轻巧。

“关于茅道士研制炮药！”杜九言拱手道：“请圣上传茅道士上殿。”

赵煜蹙眉，微微颔首。

四周里，鲁党众人捏了一把汗，这个案子才辩完第一条，杜九言就已认了两项罪了，这再往下可还有两条指控，那最后桂王还能全身而退吗

不过，也确实难辩，毕竟这些事并非杜撰，放在律法中，能辩成这样，已是很不容易。

“九言，”孟郊看着她，有些着急，“这结果……”

杜九言摆手，接着道：“稍后再来总结，现在来说第二条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