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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来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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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尴尬了,“这……”

他看向纪夫子身后的萧暥。

萧暥心里正在发虚呢……心想,你看我干啥?

等等,难不成……刘武把他当成纪夫子的徒弟了?

算了,看在你救了我们,我就帮你一把吧。

“夫子,这一战下来,安阳城内必有士卒百姓负伤,刘将军的队伍里恐怕只有军医,未必忙得过来……”

刘武闻言赶紧附和:“对对对,这位……小兄弟说得极对啊!安阳城里那些伤病,哎,那个惨啊!”

纪夫子一听有人受伤,脸色一变,立即道,“事不宜迟,这就启程吧。”说完立即转身收拾药箱。

刘武感激地朝萧暥比了个手势。

萧暥心道,你不用谢我。你老看着我,我心里很慌啊!

谁知那刘武竟是个自来熟,凑上前来,套近乎地问:“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我刚才看你擒住了贼首要挟众匪,刹是勇敢!”

萧暥:“我只是乱世里学了点拳脚防身,谈不上勇敢,兔子急了还咬人不是嘛。”

刘武:“……”

“那个……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忙哈……”萧暥说着就往外走,还等什么,赶紧跑路啊!

刘武见他要走,赶紧上前一步拦着问道:“小先生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安阳城啊?”

废话,当然不能去了!你们老大,也是本人的死对头魏西陵此时正坐镇安阳城啊!我去送人头吗?!

而且萧暥确信,魏西陵肯定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因为原主少时就是在魏家长大的啊!

他现在完全想起来了,《庄武史录》上明明白白有记载,萧暥出生于幽帝末年,当时朝政暗弱,百姓过得很苦。萧暥年幼流落街头,遇上灾荒匪患,饿到实在不行了,听说骁骑将军魏淙的部队就在附近剿匪,也不知道是怎么昏了头了,不要命想去偷点吃的。结果被发现了,士兵们见他人长得瘦小,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倒是清秀,觉得可怜,就当养了只小野猫了,定期投喂点粮。后来这事被魏西陵的父亲魏淙知道了,想到自己也有个差不多大的儿子,这孩子看起来又机灵,就收留了他,也给儿子做个伴。

至于小时候萧暥和魏西陵是怎么相处的,书里没写,毕竟《庄武史录》是记录庄武帝一生的史书,给你这些个配角几十个字叙述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好不好。

不过《庄武史录》倒是有提及萧暥十三岁就跟着魏淙南征北战了,屡立战功。但后来为什么他没有留在江南发展,而孤身去了北方投了秦羽,书中就没有写明。可能作者也不知道吧。

在他离开江州后不久,魏宗就遭人暗算,死于乱军之中,在他死后江州也被诸侯们瓜分蚕食了。

再后来魏西陵成为少将军替父报仇,卧薪尝胆全军缟素,终于夺回江州十八郡,但是在最艰苦的三年里,萧暥也没有回来帮他这个曾经的兄弟一把,可谓绝情。这点一直为人所垢弊。甚至还有人怀疑,萧暥就是害得魏宗被暗算的罪魁。不然他怎么就恰好在魏家覆灭前出走?不过按照原主的人品,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所以回过头来说,就算萧暥十五岁离开魏家,七八年的时间里,足够让一个少年的容貌会发生很大的变化了,可是毕竟骨子还在。以此判断,魏西陵就算不会一眼认出他,至少也会起疑心。

“小先生?”刘武还伸着脖子等他回话。

“哦,我……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驴车,你们忙哈。”萧暥想找个借口开溜。

“那部驴车啊,”旁边一个军士接过话道,“那头驴死了。”

什么!?

这头从洛阳一路跟着他到这里,任劳任怨都赶上半个好兄弟的驴子,就这样死了?

“没关系,我们带着多余的马匹。”刘武立即接话道。

“我……不太会骑马……”萧暥可耻地说,“所以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窝一晚,等天亮了,我再启程。”

“你不是纪夫子的弟子吗?你不跟他一起走?”刘武奇怪道。

纪夫子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萧暥厚着脸皮装病娇,“我…我身体不好,连夜赶路我…吃不消……所以,你们先走,我明天再……”

“很好,我刚刚缴获了几部马车。你不用赶路。”一道如冰削雪琢的声音从破庙外面传来,“就请夫子和贵弟子上车吧。”

“将军!”刘武闻声立刻肃然站好。

草草草!不会吧!来那么快!

只见一个青年将领信步走进门,银甲上浮着一层雨气,火光下像蒙着一层氤氲寒雾。他的脸也是冰冷的,是冰雪雕琢般的彻骨的寒冷,仿佛看一眼就能把人冻僵。

魏西陵!

不要问萧暥为什么知道,因为作为一本正史(划掉),《庄武史录》上简直臭不要脸的多次使用‘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姿仪俊美’‘风华清隽’‘绰而不群’‘湛然若神’……等等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花痴到没边的词汇描写魏西陵,看得萧暥浑身的鸡皮疙瘩乱颤,几乎是怀疑写这本书的大儒何琰就是个魏西陵的迷妹啊啊啊!这容貌描写简直是要和第一主角庄武帝媲美的意思啊!相比之下,作为书中第一反面人物的萧暥,就可怜到连一个正面外貌描写都翻不到!直接被无视掉了!

就好像何大名士根本不屑于看他一眼!

萧暥不服:看我一眼就会得鸡眼吗?嗯?

结果导致他看书时一直脑补萧暥是曹操王莽司马懿的形象!

不过他也得承认,何琰确实没乱写,如果忽视那副冷的掉冰渣,好像人人都欠他几百万的死要债的表情的话,这魏西陵的模样真是没得挑了。

趁着魏西陵和纪夫子说话的间隙,萧暥悄悄转身溜到阴影里,可是已经晚了,一道冷锐的目光牢牢锁定了他。

“夫子的这位弟子,我看着有些眼熟啊。”

完蛋!萧暥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子衿啊,跟为师一起去安阳城罢,”纪夫子不紧不慢道。

啥?我吗?

纪夫子转向魏西陵,道,“将军,这个徒弟跟我行医数载,将军也许以往见过。所以有印象。”

“原来如此啊,”魏西陵微笑,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萧暥,一字一句道,“确实印象深刻。”

萧暥听这一句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低头上前搀着纪夫子的胳膊,往马车走去。

他的脑子里疯狂地全是跑路!必须跑!赶紧跑!等进了安阳城,往大牢里一扔,可就跑不了了!

夜雨路黑,就等他们行军疲惫放松警惕时,找个机会跳车!

这念头还没转过,就听身后魏西陵道:“刘武,你断后,给我看紧了,如果到了安阳城,少了一个人,我就取你脑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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