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我要画你)(1/2)
陈寅一把推开章珉, 擦擦被蹭过的地方,动作粗野力道还大,弄得整个鼻子都红了。
章珉没把注意力放在陈寅的举动上面,他保持着被推到画架上的姿势, 若有所思片刻, 细长的眼一瞪:“下药了?”
“不可能,”章珉玩捏着石榴自问自答, 一口否定, “泊屿那家伙精通各种药品,还喜欢自己研究, 他都玩够了免疫了。厉害啊大叔,能让一个厌恶同性恋的人玩你, 这事要是传开了,不得了。”
陈寅没心思听章珉嘀嘀咕咕,他脱掉大衣找地方放。
毛衣后面的领子被扯住, 一口热气吹了上来, “我要画你。”
没等陈寅出声, 扯着他领子的手就伸进去, 指尖在他后脖子上勾画, “我是不好你这口, 但我那几个保镖很有职业素养,听我的。”
潜台词是肆无忌惮的威胁。
陈寅扫视公寓,这里随处可见画架,想在哪画就在哪画。他若有似无的嗤了声, 真是不公平, 有的人没有底线,却能住豪宅开画展, 在专业上有很高的天赋,还有一群爱慕者。
“脱了衣服画是吗?”陈寅说。
章珉的两条手臂搭着他肩膀垂到他身前,举止亲昵:“这么上道。”
陈寅垂眼按着右手有点抖的无名指跟小手指,这是在林子里二次受伤留下的后遗症:“你打电话问问方少。”
章珉侧过头,鼻息里带出点轻蔑的笑意:“怎么,你不会觉得他不同意吧?”
陈寅转过身,眼里写着偏执。
“ok。”章珉叼着石榴举起双手,做出无奈的投降动作,吊儿郎当的笑弯眼。
陈寅看着章珉拿出手机,边往卧室走边拨打电话,慢慢悠悠的把他的问题口述了一遍。
接着挂掉,回头耸肩:“打过了,你的新主人让我怎么高兴怎么玩。”
陈寅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呼吸没了,心跳没了,生机没了,情绪也没了,所有情绪都没有。
“行。”他说,“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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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一进卧室就闻到了一股怪味,他顺着那味道看向墙边的大鱼缸。
那里面飘着一些鱼,不知道死了多久,水都臭了。
章珉按遥控,落地窗前的那面窗帘慢慢打开,露出城市的标志双沙漏建筑。
“就在这画吧。”章珉敲两下窗户。
陈寅把手放到毛衣的下摆上面,他往上捞到一半,听到了章珉阻止的声音,“等等。”
“还是不脱了。”章珉挑剔地说,“我看你现在的腹肌也没了,就剩一块肚腩了,中年发福一身肥肉,实在没必要露出来恶心我。”
“成,那就不恶心你了。”陈寅把毛衣理好,肥个鸟屁的肉,他腹肌都在,大腿还是硬的。
只不过被掐得都是印子。
前一晚的没消,第二晚又有新的,导致他这段时间走路的时候肉疼。
“你是要画一晚是吗?”陈寅问。
“看心情。”章珉搬着画架,指挥他在落地窗边摆姿势。
陈寅在章珉的要求下一会把手撑在窗台上,腰往下塌,一会抓起窗帘遮住大半个身子只让一个肩膀一截脖颈在外面,一会又坐下来腿叉开……
像个卖弄风骚的婊|子。
他知道章珉在耍他,可他不想动手了。一个的话,他打得过,一群他干不过。
身上不能再添伤了,不然回去了,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阿姨说他一根筋,固执,性子太倔还刚,不是黑就是白的,这都不是什么好事,还说了句老话——听人劝吃饱饭。
他在改了。
虽然不一定能坚持多久。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寅的思绪,大鱼缸被打碎了,臭水和死鱼全都冲到了地上,水流往他脚边淌,他后退着避开了。
章珉放下棒球棍,叫他站进去。
陈寅看看一地的碎玻璃:“我进去了,你就能开始画了?”
章珉兴奋地催促:“快啊!”
陈寅不慌不忙的踏入狼藉里,尖玻璃扎破他的白袜,刺进他的脚底,他吸了口气,一连串的脏话在嘴边排队排。
“驼背,头垂下去,就是你在工地上干了一天活的状态。”章珉提出意见。
听起来有那么几分真心创作的意味,不是单纯的玩游戏。
陈寅照做了。
章珉扔掉棒球棍,搬着画架调整角度,他拿起画笔在纸上打了个简单的线稿,又发作了:“不行。“
纸被他从画板上面撕下来丢到地上,很快就浸了水,他把没吃完的石榴揉到陈寅嘴上。
破烂的石榴溢出汁水,像涂花了的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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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玻璃碎片,一条条名贵鱼的腐尸,一片落地窗,映着灯光的浑浊水迹,一个立于血水里的男人。
侧脸秀气,下颚棱角分明,肩很宽很有安全感,腰背的线条充满了性感的荷尔蒙味。
淳朴,粗犷,柔和,黑暗,以及血腥的颓美。
差了点味道。
农民工穿什么大牌,裤衩背心胶靴才配。
章珉满脸戾气的砸出颜料盒,完了又拿出一盒新颜料,继续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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