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软肋与 温柔(1/2)
("和冥主成婚之后");
雨声落在木屋顶上,
是哒哒哒的声音。从他们来这里开始,雨势就越来越小了,甚至有慢慢停歇的迹象。
几个主播有压缩饼干和肉干,
还有三包方便面。
本来没东西烧水,
他们正愁怎么煮面,还好有一个人在包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烧水壶。
那烧水壶是真的小,
装满水了,估计就能泡一杯茶。
但是为了吃上一口热乎的,
他们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先是叶枫用符纸点燃了火,然后他们几人围着慢慢烧水,烧了足足有快二十轮,才勉强泡了三包面。
方便面被这样煮,有点点半生不熟,
但是调料往里头一加,
那香味立马就传出来了,惹得众人直流口水,眼睛都看绿了。又有人往里头放了牛肉干,
卖相看起来意外地不错。
只是三包面要分给九人,每个人只能捞到一点。
红衣服等面煮完了,本来想去找路迎酒,
让他赶紧过来趁热吃。
但是路迎酒笑了笑,
说:“我就不用了,
你们吃吧。”
他又补充:“把我的那份留给你朋友吧。”
他指了指红衣服的朋友——那朋友就是之前被蜘蛛咬了的那个,
之前还在发高烧呢。要不是靠路迎酒的符纸压下去,让他状态好了太多,他肯定跟不上这段山路。
现在那人在木屋里休息了。
明天的旅程,
他也应该能坚持下去。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红衣服立马急了,“你救人的事情我都来不及报答,现在看你这一路又忙着,要不是有你,我们早就……”
“没事的。”路迎酒打断他,“我自己还有东西吃。放心,我可是这里的主要战力,没有傻到会让自己饿着的。”
红衣服闻言才放心下来,又对他连连道谢,才回去继续分面条了。
路迎酒倒是没说谎。
这种时候他不会隐瞒自己的需求,想要什么就会直说,该吃吃该喝喝:要是他没能保持好状态,再遇见些什么状况,这帮人才是真的完蛋了。
只是,这一路上他光是吃敬闲投喂的零食,都差不多饱了,而且那些零食的热量简直只会多不会少,绝对管够。
结果红衣服前脚刚走,后脚叶枫又过来给他递了一杯热水。
路迎酒接了,说:“今天我和敬闲守夜吧,你和小李休息去。”
“你难道不睡了吗?”叶枫问。
“睡。”路迎酒说,往敬闲那边瞥了眼,“但你看他精神多好,可以让他多守一会。”
“哦那行。”叶枫也往敬闲那张望了一眼,感觉这个男人好像从来就没累过,精力出奇旺盛,“你们俩也要注意休息,顶不住了就叫我换。”
路迎酒点头。
但是叶枫站在他面前,老半天没动,也不说话。
他等了半天,才听见叶枫踌躇道:“哎……”
“怎么了?”路迎酒问。
叶枫又是踌躇了老半天,才开口说:“不论发生过什么,不论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和你交朋友,都绝对不是阴谋。”
路迎酒不禁失笑:“嗯,我知道的。”
叶枫这才轻松了不少。
他又说:“你想让我问问家里的长辈,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
“不用。”路迎酒说,“暂时不用,你等我先考虑一下。”
“哦……”叶枫挠挠头,“说实话我现在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总之你要是需要我做什么,马上和我说。我肯定会帮你弄清楚真相的!”
路迎酒笑着应了。
叶枫去吃饭了。
而他捧着热水,去到山湖边上。
敬闲坐在湖边的一棵老树下。
路迎酒不认识那是什么品种的树,只觉得它枝干有力,树叶繁茂至极,透露出久远年岁的沉稳。哪怕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也没能摧毁它的枝叶。
雨点打在湖面,一圈圈柔和的涟漪泛开。水草飘荡,里头穿梭了各种鱼类,偶尔它们会上浮,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连串泡泡,又一甩尾巴消失了。
路迎酒走到他身边,问:“怎么坐在这里了?”
敬闲回头笑说:“这不是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吗。”
他让开点位置给路迎酒。
路迎酒就在他身边坐下了。
刚坐下来,他手里就多了个大保温杯。他打开,面条的香气扑面而来,只见面条上排着叉烧和卤牛肉,几根绿油油的青菜,正中心还有个溏心窝蛋,蛋白滑嫩又细腻。
路迎酒愣了一瞬。
他已经放弃问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这么弄来的了,反正敬闲那包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他只是笑着说:“这算是什么,给我偷偷开的小灶?”
“那当然。”敬闲满脸写着邀功请赏,“你这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我心疼。”
路迎酒并不怎么饿。
他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想着要不要把这面分给其他人,就像是路上他分出去的零食和热茶一样。
但是……
路迎酒回头看了眼,木屋里满是亮光,那几人喝着面汤,吃着压缩饼干和牛肉干——那牛肉干是真的硌牙,硬得跟岩石一样,他们咬得咬牙切齿。但不管怎么说,这餐肯定管够了。
再回头,敬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路迎酒知道,敬闲根本不在乎那些人。
敬闲的满心温柔,从来都只会展露给他一人。甚至只要他肯开口说一句话,敬闲就能带着他直接离开这片山岭,哪里会去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他不试图纠正敬闲的观念。
鬼怪的观念就是这样的,不存在对与错。
“快尝尝。”敬闲催促道。
路迎酒看到他的满脸期待,不禁笑了。
他也不再纠结什么,夹起一筷子面,轻轻吹一吹放入口中,每一个味蕾都在鲜美的汤汁中欢欣鼓舞。
本来他没感觉饿,可现在食欲立马有了,接连吃了好几口。
敬闲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也不知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等路迎酒吃得差不多了,他问:“你们在木屋里看到了什么东西?怎么出来之后,你就心不在焉的。”
路迎酒自觉表面上没显得异常。
但是敬闲看出来了,他并不觉得意外。
他又喝了一口面汤,理清楚思路过后,把铁箱子和照片的事情,一五一十和敬闲讲了。
敬闲认真听完了,问:“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这回,路迎酒难得自嘲般笑了笑:“自从我看了陈老太太临死前发出的短信,就在想,有多少人知道‘时辰到了’的这件事情。”
他继续说:“但是,既然连陈正都不清楚,整个陈家恐怕也没有人知道了。我后面联系了一些人脉,想从陈家其他人口中打听情况,果然都没有结果。”
“我没想到的是,除了陈敏兰还有别的世家参与进来了。现在看来,或许叶家和张家都有联系。”
他轻轻叹了口气:“驱鬼一共就四大世家,剩下的楚家,我很难不怀疑也有参与者。”
一阵风吹来,满树哗哗声,好似窃窃私语。有一片落叶随风而下,飘到了路迎酒的黑发上。
敬闲伸手,轻轻帮他摘了下来。
路迎酒说:“我一直以来,都是对世家有相当高的信任的。”
“尽管他们或多或少都有黑历史,比如说陈家的人皮/面具,或者叶家滥用过的药物,但总体来说,从我开始和他们接触开始,他们的表现都是相当正面的。我许多世家出身的友人,从不自恃清高,也都非常正直和勇敢。”
“但是,现在情况似乎不是这样了。”
“至少老一辈的人,让我产生了怀疑。”
路迎酒喝了一口水,看向湖泊。
雨是真的快要停了,水面上只有星星点点的涟漪。更远处,符纸火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巍峨的群山。
前路漫漫,那是他们明天的征途。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继续讲:
“如果世家从小就开始留心我了,那么他们肯定是清楚我遇见的事情的,包括我的天生厄运,包括我天生容易撞鬼。”
“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手相助呢?是不是有阴谋?还是说,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我就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些和他们是有关系的。毕竟按照我的生辰八字和命格,不应该有这种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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