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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三合一】鹬蚌相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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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太爷知自己的名字被打过短工的厨娘用吃食起名,可以不在意。但若是闹得地鸡『毛』,他老人家享了辈的清名,能受得了这个?

总的来说,王家此番不只是要搅黄自家的生意,更要让她见恶于文老太爷。

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呢?值得他这样筹划。

而且这也太巧了,赵厨和冯家媳『妇』干那黑心勾当不是天两天了,只要是被她查他串通,自会查到他从前犯得事儿。赵氏可能目光短浅,王大富能请周掌柜管理望月楼,把生意做的那么红火,显还是有些头脑的,他怎么就还敢让冯家媳『妇』来做这个事儿?

应该是如他所说,他并不知厨余的事儿,而冯家媳『妇』这个人选,多半还是旁人他的主意。

他主意的人是只知冯家媳『妇』和自家有矛盾,所以选了她,还是连她买厨余的事儿也知,连着把王家大房也设计去了?

顾茵有些烦躁地掐了掐眉心,审的消息实在太少,只能希望二审能问更多。

…………

王家老宅这里,王大富和赵氏被铐走以后,大房的人就慌得像个无头苍蝇。

两对老夫妻筹划见不得光的事又不会和小辈说,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只听人传自家酒楼卖厨余人吃,还组织了人去码头上搅和他姑母的生意,自是六神无主。

这个时候,王大贵站了来,他先安抚了侄和侄媳『妇』,又握拳痛心:“大哥大嫂老实做生意辈,这次定是被人陷害!你莫要慌张,咱去请州府最的状师,定洗清他的罪名!”

王大富是有两个儿的,但是都不成事儿,镇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所以赵氏她才寄希望于孙辈,希望几个小的能读书人头地。

果王大贵这话,两个侄像吃了个定心丸。

个:“二叔说的是,爹娘都不是那等人,经营着自家大酒楼,怎么可能在意那些蝇头小利,又怎么可能去害自家人?”

另个:“就是,姑母虽和咱家不来往了,但到底是血亲,她做小买卖又不碍着咱家什么,爹娘何至于犯法害他?必是被人陷害!”

着两个侄义愤填膺的,王大贵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但随即他又正『色』:“你说的都有理,但眼下不是争这些的时候。如今县太爷经把大哥大嫂收押,大牢里是什么样咱都不知。但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他这个年纪如何受得住呢?咱还是赶紧凑凑银钱去请状师!万定下罪来,可就来不及了!”

说着王大贵又惭愧:“事情发生得匆忙,刚开年我那些生意都支去不少银钱,我二房只凑了百两银。”

百两银请个本地大状绝对绰绰有余,但是要去州府请大状师,又是这么紧急的档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大房两个儿也自己凑钱,不过他日常就是吃喝玩乐,只从爹娘那里领着月钱,加上赵氏手紧,自也不剩下什么银钱。他再去向自己的狐朋狗友借,对听说他爹娘让抓了,望月楼都让人封了,躲还来不及,自不会有银钱借他。

至于他爹娘自己攒的银钱,那都在钱庄里,因为知自家儿不成器,都是得本人去才能取用的。

忙活整天,兄弟俩无所获,最后还是撬开了王大富和赵氏的私库,又临时典当了自家媳『妇』的首饰和陪嫁里的东西,这才凑够了三百两。

银合计拢共四百两,王大贵发愁:“你门的时候我找人打听了,州府名的大状本地打官司都要收五百两件。若不是本地,收费要翻倍。咱连五百两都凑不齐……算了算了,我让你二婶她也典当首饰和陪嫁,先凑够五百两再说。”

大房兄弟俩臊得满脸通红,直把分了家、还帮忙凑银钱的王大贵当成救命恩人。

五百两总算是凑齐,兄弟俩正准备带着银钱去州府碰碰运气,王大贵也说陪着他去。

但是刚家门,王大贵突拍脑门,懊恼:“瞧我这脑,你不能这么走了,还得去你爹娘递个口信,让他知咱家人都在努力运,千万别放弃才成。”

兄弟俩想是这么回事,虽二审还有几天,但在牢里也是会问供的。万他爹娘被吓破了胆,『乱』认下罪责可怎么办?

没定罪之前不能探视,狱卒不敢犯禁,但收点处传传话还是敢的。

兄弟俩的口信被带到王大富和赵氏耳朵里,狱卒还调笑:“你夫妻运还不错,儿和弟弟都有心,听说两家典当东西凑了五百两呢,你弟弟还亲自带着儿去请状师。”

个口信就几句话,价格却贵的离谱——毕竟人家狱卒要顶着被县太爷和关捕头发现的危险,钱少了人家不敢,还得整个牢房的人都要打点过去。

这就用去了五十两,兄弟俩又筹莫展。

他从来没想过几十两银会难成这样,都准备去借印钱了。

王大贵劝:“你莫要糊涂,印钱哪儿是这么借的?就算是把你爹娘救回来,这利息怕也是要还的倾家『荡』产。唉,其实还有个不得的法,就是……”

再无办法的兄弟俩自让他快说。

王大贵就:“就是把望月楼抵押了,只要保管抵押契书,等你爹娘来,取了钱庄的钱赎回来就是。”

这兄弟俩知望月楼是家里唯的产业,但这确实是没办法的办法,怎么也比去借那利息高的可怕的印钱。

他由王大贵带着去了处地下钱庄,清那契书上写明三个月内只要能带着契书,再多百两,就能把酒楼赎回。当契书上也写明了,若是到期未来赎回,那么要过契钱庄,不就得赔偿十倍。

想着三个月的时间怎么也够,百两虽多,对他爹娘来说也不算什么,兄弟俩才拿了地契屋契,签字画押。

个望月楼抵押了千两银,这下请状师的钱是尽够了。

王大贵催着他动身,等到了城门口,二房的下人突找过来了,说:“老爷还没城就,太太突发了心绞痛,晕死过去!府里少爷他都吓坏了!”

王大贵咬牙:“这邹氏,我都说了大哥大嫂的事我男人想办法,她万万没必要忧心,怎么就这档口病了?!”

大房两兄弟连忙劝着他回去,说二叔帮的忙经够多了,先回去二婶才是正理儿。

王大贵只得下了马来,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这才随着下人掉头回府。

路到了王家老宅,王大贵了主屋,却见所谓发了心绞痛的邹氏正在慢悠悠地喝着茶。

他面上的焦急无奈之『色』褪去,笑着坐到邹氏对面。

“那两个蠢货城去了?”

王大贵优哉游哉地掀开茶盏,拨了拨茶汤,“可不是么。不过也不去太远,路上我早就安排了人……在他这么蠢的份上,我让人他留个全尸就是。”

邹氏放了茶盏,突叹了口气。

“的叹气做什么?”王大贵,“再过三个月,望月楼就是咱的了。我那大哥大嫂知我领着他儿去请状师,只要不是蠢笨如猪,就知这件事不该牵扯到我头上。毕竟若是我也去了,谁为他奔走呢?况且当日谋划时,又无旁人在场,他说了我不认就是。等到大房两个蠢货死在外头,消息传回来怎么也得过上月余,什么都尘埃落定了。”

“我也不知怎么了,”邹氏,“就是觉得心里不安生。咱开始虽就是想的就是让他大房和王宝芸他相斗,不管谁败了,对咱都只有处。但是大房败得太快了,王宝芸没有这种脑,你说是不是她那个『奸』猾的儿媳『妇』……”

王大贵轻嗤:“个女人,就算有些小聪明,能成什么事儿?”

…………

五天后的二审如期开展。

这五天里,码头上再没有了那些鱼目混珠的冒牌货,顾茵的小买卖又了起来。

文老太爷小病过场,知错过了这事儿,回家直埋怨文大老爷。但歹这事儿算是很快解决了,他老人家也没怎么动肝火。

二次升堂的那天,王氏没去听,推说生意正,自己脱不开身,就只让顾茵去了。

县太爷听人说了王大富和赵氏两个儿去州府请状师了,当天却并不见人来,他虽奇怪,但也没误了审案的时辰。

吓破胆的赵厨和牵连来大堆的如冯家媳『妇』那样的下家,对切都供认不讳,王大富还是坚持自己对贩卖厨余的事不知情。赵氏听说儿要自己请大状,干脆改了口供也说不知。

更有不少百姓递上诉状,都是说这些年吃了冯家媳『妇』等人的吃食过问题的。

县太爷判了赵氏和赵厨、冯家媳『妇』等人□□年,这也是他运气,没大『乱』,但凡真的吃死过人,那就是要判绞刑的。

至于王大富和赵氏夫『妇』,个着像真的不知情,个直接改口供,显还得再审。

而且这案牵扯这么多人,算是寒山镇近年来的桩大案,县太爷还得把这案递到州府去。

二审结束,王大富和赵氏等人又被带下去。

热闹的百姓正要散去,突听外头登闻鼓咚咚响。

县衙虽每天都有人来报案,但是只有急案或者冤案才会敲响那鼓。

这鼓年到头响不了几次,百姓就又站住了脚,县太爷也让人把敲鼓之人带来。

王家大房两个儿就让人抬了上来。

这两人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浑身是血,热闹的百姓都倒吸了口冷气。

县太爷再问,才知这两人带着全家当去请状师,却是还没到州府就遇到了山匪。银钱细软全让人劫走了不算,还要害他的命,要不是两人当机立断跳下悬崖,又起挂在树枝上,多半是这半条命也捡不回来!

兄弟俩边说边哭,说身上足足待了千四百余两银票呢,其中千两还是抵押了望月楼来的。遭让人劫完,简直是惨绝人寰!

县太爷和关捕头再厉害,也只能保住这寒山镇平安,别县的事他也管不到,尤其外头兵荒马『乱』的,流匪『乱』这种事近些年屡见不鲜,也只能帮着立案,再把案往上递送。

那两兄弟又被家人抬了回去。

热闹的百姓却不怎么同情他。

“这就是这家人做了亏心事,遭报应了!”

“可不是,听说王家那二老爷本来也是要跟着去的,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都快城门口了才折返。显这灾祸只冲着这做了亏心事的家呢!”

顾茵听了耳朵,连忙住了脚,她知哪里不对劲了!

王家虽分了家,但是大房二房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怎么这件事只牵扯大房,反倒是更为『奸』猾的二房半点没沾?

这下她是明白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个歹毒的石二鸟之计!

人都走了,只剩个顾茵在那儿站着。

关捕头见了上前问:“小娘怎么还不归家?可是心中着急?那个罚银是要等案审完才会到你家的。”

“不是担心那个,”顾茵沉『吟』,鹬蚌相争么?弄的像谁不会使这招儿似的!

“关捕头,我有个法,应当是对案情展极有帮助的。您能听我说说不?”

…………

当天晚上,关捕头去了次县衙大牢找到了王大富。

他平铺直叙地把王家大房两个儿在王大贵的陪同下抵押望月楼、城的时候王大贵因事离开,而他兄弟遭人劫了,送了半条命的事告诉了王大富。

未定罪的囚犯不能探监,是因为怕家人和他串供。

但是他只说事实,这些事就算王大富眼下不知,但是县衙的大牢『逼』仄,只分男囚和女囚,其余人都是关在处的,所以早晚王大富也会从别人嘴里听说。

说完这个事儿关捕头就径自走了,没多久狱卒来分发饭食。

旁人都是粗粝冷硬的豆饭,只王大富这里不同,是几个新做的白面馒头。

“唉,你家人真的是尽心了,这时候还想着你送吃的。”狱卒说完放了东西就走了。

这要是之前,习惯了家里锦衣玉食、实在咽不下豆饭的王大富自就吃了,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动——两个儿都伤成那样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通关节来他送饭?

他犹豫,同牢房的其他人就拥而上,把他的馒头全抢走,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到半刻钟,这几人捂着肚齐齐倒地。

生死瞬,王大富想通了很多事,王大贵特地提起让和顾茵有过节、却也和赵厨干着非法勾当的冯家媳『妇』来做傀儡,又带着他两个傻儿去请状师,递来口信安抚住他夫妻,再骗他抵押了望月楼,又在城门口故意折返,只让他兄弟遭了那劫难……他这边这样了,那老妻那里……

王大富汗如浆,扒着牢门声嘶力竭大喊:“大老爷,关捕头,有人害我!我要招供!我要告王大贵侵吞父母遗产,眼下还要谋财害命!”

那声音喊得直接劈了岔,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惊慌。

县衙大牢门口,顾茵和关捕头都听到了这响动。

“他怎么吓成这样?”顾茵不意地『摸』了『摸』额头,“罪过罪过,是不是我巴豆放太多了?”

关捕头轻笑起来,“没事,和他关在处的都是定了罪的,都不是人,就当他清肠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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