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怎能不恨呢（1/2）

慕岁宁分明问到了答案，心里却没有一丝松快。

她步履微重的走出天牢，三位大人迎上来，听到里面的喧哗，都露出些探究的神色。

“不知祁墉定罪后，祁家的其他人会怎么处置？”

“这一点郡主放心，所有人都会按罪处置。”

说完废话，刑部尚书觑了眼慕岁宁轻皱的眉，心里有了数，补充道，“咱们圣上不是嗜杀之人，且太子与两位殿下都平安无事，不会迁怒旁人的。只是旁人身上若是翻出了什么罪，恐也难轻饶就是了。”

慕岁宁倒是不想为归德侯求情，闻言，点点头，“今日劳烦诸位大人了。”

“郡主客气。”

几人客套一番，慕岁宁才上马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想祁墉，前半辈子意气风发，官至首辅，是位十分有本事的能臣，可很快命运急转直下。

父王也同样如此，母妃在时，他是光风霁月人人称赞的储君，与妻子琴瑟和谐，儿女绕膝，是一眼就能看到未来幸福的人生，直到那场宴会后。

而谢问，也同样如此。

少年英才，在战场一战成名，妻子是世家大族的美丽嫡女，儿子虽不成器，却也颇有他年少之风。

这幕后之人，莫非是嫉妒不成？

嫉妒他们有美满的姻缘，幸福的家庭，所以才算计了他们？

慕岁宁很快否决了这个不靠谱的设想，毕竟敏王府也算是受害者，敏王夫妇和算不上琴瑟和谐，况且，一个明显身居高位的人，哪来这样阴暗扭曲的心，只因为别人幸福，就花几十年的时间来布局算计？

不过祁墉既说答案在祁月渠那儿，只要找到祁月渠，她就知道答案了！

“告诉三夫人，立即散开所有的眼线，全力寻找祁月渠，务必确保她的安危！”

慕岁宁又让人送消息给祁云宴，他不能用锦衣卫和巡防营，以免打草惊蛇，但金陵肯定也有他暗处的势力。

没几日，祁墉的罪定下来了。

他配合的签了所有的认罪书，东宫清白得以昭雪。

在所有人都在为贤明的太子得到清白而欢呼时，祁墉平静的喝下了衙役每日都会送来的茶。

“大人……”衙役暗暗含着泪叫他。

祁墉没有停顿，将碗里的水喝完，递给他，“拿下去销毁，别叫人发现。”

“可您……”

“我从未想过，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我上半辈子救过的人。那时我救你，应当只是无意之举，你已报完恩情，从此往后你与我再无瓜葛，也无需为我收尸。趁着还无人，走吧。”

衙役看着他平静的眼睛，还是没忍住，“大人就不恨吗？”

祁墉并不奇怪听到这个问题，他想那日慕岁宁大概也想这么问的，但她聪明，没问出来。

祁墉朝那一页小窗看出去，勉强能看到开始泛黄的秋叶，和碧蓝的天，笑起来，“好久没这样看过景了，我刚娶夫人的那一年，正高中，年初骑着红马游街，年尾骑着红马就迎了她进门，她最喜欢的事，便是捧着我的书卷伏在窗台下看景。”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一年四季，都曾有好风景。”

衙役听不懂，他读的书不懂，想问问大人什么意思，就见大人七窍流血靠在潮湿的墙边，已经断了气。

怎能不恨呢？

明明他可以与夫人年年月月都赏这好风景的。

……

祁墉的死讯传来时，慕岁宁正在应付源源不断上郡主府来恭贺的客人，听到消息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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