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雁过留痕（1/2）

慕岁宁回了郡主府，草草用过晚膳，便洗漱完躺在了床上。

坐了一天马车，腰疼的厉害，干脆趴在床头拿着府里最近收到的信看。

不论是越县那边，还是罗达和李朔的煤矿那边，每隔十天都会写信回来汇报进度，看李朔的进度，短短三个月，煤矿已经顺利开采了，炼焦的工厂也开始建了。

为了建厂，慕岁宁还将土法烧砖的法子一并给了他们。

炼焦厂还没开，砖窑却是先开了。

除开这些，嘴角慕岁宁关心的，是江南那边，也开始有因战乱躲避过去的流民了。

南方也才遭灾，府库都无余量。

而边境开战，国库也已经空虚，今年冬天来临之前，百姓们尚能勉强熬过去，但若是再有雪灾，只怕真要看到尸横遍野的场面了。

想了想，慕岁宁决定正是开放工厂加盟计划，百姓家无余粮，但地主家有嘛。

况且工厂里的产物都是必需品，譬如布匹，譬如羊毛线……

提到羊毛，慕岁宁轻眯了眯眼，草原的部落之所以年年侵扰大晋与陈国边境，便是因为他们不种地，一到秋冬，就不得不南下抢掠以免饿死，这也是为何那群人格外悍勇的原因。

因为不死在战场上，也要活活饿死。

可草原什么最多？

牛羊和骏马呀！

若是能开通边境互市，大晋用粮食布匹等换取他们的牛羊与马匹呢？

她的想想这事该怎么提，现在肯定是不行的，战事初开，那些部落又出了个战神一样的头领苏曼，他们享受到了掠夺的快感，不可能停下来让出侵占的土地，还大方的开通互市，况且那些死去的士兵和百姓，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洗刷所受的委屈。

况且，开通互市的前提，是牛羊毛产物能真正在大晋和陈国推广开，有了足够的市场，不怕那些富户们不跳进来乖乖给她办厂。

祁云宴从宫里回来，看到便是趴在桌边睡着的慕岁宁。

她手边摆着厚厚一叠的《大晋与陈国与外祖友好互市计划书》，他一一翻过，眸色轻轻跃动，他的岁岁的想法挺好，但边境的情况却要更复杂一些，便是草原上那些部落之间都是各自为政的，如今出了个苏曼，也是要以战争的方式才能拉拢大半部落。

若是战事稍歇，草原不能再出雄主，那些部落便又会各自散开。

想要互市，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有一点岁岁没说错，草原上养出的马和牛羊，都不是如今马场上养出的那些马能比的。

看她睡着了，手里还捏着笔不放，祁云宴将她的笔取下来，将她抱到了床上。

慕岁宁睡得沉了，咕哝了一声腰疼，就翻过身去裹着被子睡熟了，根本没有察觉祁云宴来了。

“何苦要救那么多人呢。”

祁云宴看她，爱意流转，却同时有一股令人骨头都冰冷的冷漠蔓延，他其实并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在边境十多年，便杀了十多年，他的剑不知砍断过几把，人的骨头是很硬的，偏溅出来的血却那样热。

在床边站了片刻，他终是转身，坐在书案前，提起了慕岁宁放下的那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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