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顺势（1/2）

指挥室内，萨夫瓦坐在椅子上抽了一支烟，他将科尔科夫少将所说的事，从头到尾琢磨了一番，犹豫良久之后，又给马哈奇卡拉的达赫纳斯克庄园挂了一个电话，联系了科托利诺夫。

科托利诺夫是半个月前才从圣彼得堡赶回来的，在鲟鱼捕猎活动进行的时候，萨夫瓦与他通过一次电话，主要是向他汇报了一下渔获的情况，此后两人便没有再联系过。这次萨夫瓦给他打电话，一方面是因为今年的鲟鱼狩猎工作已经全部结束，他需要向科托利诺夫汇报总的收获情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打听一下莫斯科那边的消息。

在如今的俄罗斯联邦，腐败就是司空见惯的一种事，从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到西伯利亚某个偏远的小村子，腐败与堕落无处不在，而在军队系统内，贪腐几乎就是公开的行为了。萨夫瓦可以确定，如果不是有人专门下来调查，分局那边绝对不会遮遮掩掩，什么比对军人名册啦，补发薪水啦，这一切的一切，科尔科夫少将他们才懒得做呢，有那时间，多想想哪里还能捞到钱不好吗？

现在，既然分局那些人想着要遮掩，要弥补漏洞了，那就说明上头有些在动真格的，至少，是做出了要动真格的姿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萨夫瓦觉的应季冬装的下发，没准也跟这件事有关。

边防所这边消息闭塞，萨夫瓦之前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他想从科托利诺夫那里打听一下。

按照科托利诺夫留的电话打过去，第一次没有人接听，第二次依旧没有人接听，萨夫瓦去吃了个早餐，等了半个小时，回来第三次拨的时候，那头才算是有人接了电话，而接电话的人，正是科托利诺夫，都已经九点多钟了，这个家伙才刚刚睡醒。

在电话里，萨夫瓦向他汇报了鲟鱼捕猎的情况，相比起上一次，这次的渔获要更多了一些，当然，多的不是很多，十几桶的样子，但即便如此，科托利诺夫也很满意了，毕竟当初亚历山德负责这件事的时候，他给科托利诺夫带来的收益，可要比现在差很多。

汇报结束，趁着科托利诺夫夸赞自己时候，萨夫瓦提起了科尔科夫少将之前电话中所交代的事情，顺便问了问原因。

对萨夫瓦，科托利诺夫还是很够意思的，他在电话中告诉萨夫瓦，最近一段时间，莫斯科的局势很紧张。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消息，说总统父亲的身体状况不佳，近期可能需要去做一项很危险的手术，貌似是心脏冠脉手术，因为长期酗酒的缘故，他的体格很差，天知道上了手术台之后，还能不能活着下来。

另外，随着俄军在十月中旬的时候，彻底退出格罗兹尼，持续了将近一年，令联邦蒙受了巨大损失的车臣战争，等于是从实际上宣告了最终的失败，这件事对总统父亲的打击很大，最重要的是，在军队系统内，反对他的声音也高涨起来。

就在十月初的时候，总统父亲召集联邦安全会议，据说是在会议上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有数位与会的常委直接打断他的发言，要求他为车臣的战败承担责任，尽管这样的风波对总统父亲的地位不会构成直接影响，但这至少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总统父亲对军队的控制力正在衰退。

一方面是马上要接受一项很危险的手术，一方面是军队内部有势力在蠢蠢欲动，在这种时候，总统父亲显然不得不多考虑一些问题，比如说，他上了手术台之后，有人会让他的手术不顺利，或者说，等他下了手术台，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莫斯科已经变天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总统父亲为了自己的地位能够稳固，能够不受影响，他就必须安抚住军方的势力。

按照科托利诺夫的说法，过去一段时间里，总统父亲频繁与军方大佬们会面，就连原本远在马加丹视察的战略火箭军总司令伊戈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谢尔盖耶夫，都被专门召回到莫斯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总统父亲应该是向各个派系的军方大佬们许下了某些承诺，并以此来换取他们的支持。

比如说，过去总统父亲最信任的格拉乔夫，貌似就要被踢出国防部去了，这位“保时捷—梅塞德斯先生”也不知道怎么混的，现在各方大佬们都烦他，一个个铆足了劲的想要把他弄下去。过去，总统父亲一直都在努力的保住格拉乔夫，毕竟这家伙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但是这一次，估计他是不得不断腕求生了。

当然，撤换格拉乔夫只是总统父亲对军方做出让步的首项条件，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增加军费投入，提高退伍军人待遇等等，而反过来，总统父亲也向军方大佬们提出了一些条件，比如整肃军队内的贪腐问题，就是总统父亲的要求之一。

这次对军队的贪腐整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动真格的，但军方大佬们却已经做出了表态，那就是他们明确支持整肃军队腐败，并且会在各方面配合整肃行动。

就像科尔科夫少将他们，或许在这些人眼里，总统父亲的话和放屁和没什么区别，他说要整肃边防军的腐败问题，估计也没多少人会搭理他，但同样的一番话若是从边防军司令嘴里说出来，这些人就不得不多考虑考虑了，因为上头的司令们不仅是他们上级，还是他们实际上的保护伞。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各支部队都在自己查漏补缺，能做的假账赶紧做上，做不了的就先安排好替死鬼，科尔科夫少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估计也是如此打算的。

从科托利诺夫那里了解到内情，萨夫瓦心里算是有了底，作为穿越者，他很清楚总统父亲的那两把刷子，就他那号酒鬼还想反腐？他长了反腐的那根筋吗？他有实打实反腐的那份底气吗？别说是他了，就是他的继任者，鼎鼎大名的普大帝，估计也不敢说在联邦的反腐方面取得了多大的成绩。

所以，萨夫瓦可以断定一点，那就是总统父亲之所以向各个军方大佬们提出反腐的要求，目的无非就是两点：第一点，纯粹的恶心人，他被迫将格拉乔夫踢出国防部，心气肯定不顺，这个要求，可以看作是他对军方大佬们的反击。第二点，将反腐当成了扣在军方大佬们头上的一个紧箍咒，将来的某时某刻，他也可以利用反腐为武器，有针对性的打击某个军方势力。

至于说军方大佬们之所以接受他的这个条件，一方面是因为对方毕竟是总统，他们不想造反，不想搞政变的话，就得给人家足够的面子，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因为明年就要大选了，为了一个没准明年就下台的总统，大家伙犯不上将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

最重要的是，总统父亲说整肃军队腐败就能整肃的了啊？他以为他是贝利亚，手里掌握着克格勃啊？说实话，如果大佬们不配合的话，即便是某个军区敞开大门给人来查，那些人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查不出来是好的，万一查出什么来，那就得死人了，谁查谁死！

总而言之，这次注定是虚惊一场。

挂了电话，萨夫瓦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而后再次拿起电话听筒，拨出去一个号码。

他琢磨着，这次的所谓“整肃”，对自己来说，或许是个机会。

不说别的，至少那三十来个缺额的士兵，他得趁着这个机会补齐了。

既然边防分局那边说，苏拉克边防所应该有七十六名在营官兵，那这里就得有七十六个人，至于说这些人究竟是叫张三，还是叫李四，那都无所谓，边防分局的军人名册上说他们叫什么，他们就叫什么，至于说这个张三、李四究竟对应着谁，自然就要由他萨夫瓦来定了。

电话是打到基兹利亚尔“伊泽梅斯”安保公司的，萨夫瓦需要伊拉克利他们那几个没有合法身份的人，立刻赶到边防所来，没错，他准备将这些人一股脑塞进边防所的军人名册，让他们成为边防军统计在册的联邦正规军人。

毫无疑问，这种事情操作起来难度很大，一旦走漏了消息，相关的人都得上军事法庭，被判个十几二十年都是轻的。

但萨夫瓦一点都不在乎，他相信只要钱给到位，不管是那些来边防所核对军人名册的家伙，还是边防分局的“科尔科夫们”，都很乐意承担这份风险，毕竟对于那些家伙们来说，喝兵血的罪过更大，在军事法庭的审理中，他们都不知道要被枪毙多少回了，所以，萨夫瓦想做的事这种事，只能算是小儿科。

而对萨夫瓦来说，他则可以从这一操作中，捞到两个好处：第一，他可以收买人心，第二，可以排除一定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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