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联席会议（1/2）

凸崖下方已经完工的简易码头上，十几艘渔船随着风浪在海面上起伏不定，自东向西吹拂的晨风中，裹挟着浓浓的鱼腥味，间中还夹在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血腥味。

与原来相比，扩大了一倍不止的纳凉平台上，几十号光着脊梁、皮肤黝黑的汉子，嘈杂的聚拢在一张张小桌前，或蹲或坐，人手一个硕大的餐盘，正一边喝酒一边享受着丰盛的晚餐，热烈的气氛，说明这些汉子们边防所提供的早餐非常满意。实际上，这些糙汉子们的要求很简单，在经过一晚的忙碌之后，早餐能够吃上一口热的，就已经很好了，若是像现在这样，有酒有肉，还有免费的香烟，那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幸运的是，不管是酒还是肉，亦或是香烟，萨夫瓦这里都不缺，他也不介意免费为这些渔民们提供几餐食物，他真正介意的，是船队能不能带回来充足的渔获，满足科托利诺夫那些人的胃口。

今天是捕鱼船队第一次出海返程的日子，十几艘渔船带回来的收获，令萨夫瓦感觉非常满意，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一次出海，他本人并没有随行，就连库利姆都没有跟着去，边防所这边主持大局的，是作为萨夫瓦助手的阿基姆，而库利姆那一方出面的，则是一个名叫拉姆赞的年轻人，他是库利姆弟弟，亲弟弟。

过去，不管是萨夫瓦还是库利姆，都非常重视鲟鱼捕猎这件事，每次船队出海，他们都是要亲自随行的，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上面的人重视这件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鲟鱼捕猎的收益高了，他们的收入也会增多。但是现如今，随着走私事业的发展，他们已经明显看不上鲟鱼捕猎所得的那点分成了，如果不是因为还脱离不了科托利诺夫那些人的庇护，这种费时费力却收入低廉的工作，他们早就不做了。

凸崖上方，边防所的营地内，一辆军用卡车停靠在仓库的门口处，几名士兵将一个个封装好的木桶搬上卡车，一名穿着深蓝色制服，佩戴了中尉军衔的年轻人，拿这个本子站在卡车旁边。士兵们每搬过来一个木头，他都会将封盖打开，仔细检查一遍，在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将木桶侧面贴着的编号，一个个记录在手中的本子上。

卡车的另一侧，萨夫瓦与库利姆并肩站在一块，他们看着最后一个木桶被搬上卡车，这才彼此交换一个眼色，并肩走向卡车另一侧的年轻中尉。

“有问题吗？”站到年轻中尉的面前，萨夫瓦面色严肃的问道。

“没有问题，”年轻中尉同样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将手中的本子收起来，递到萨夫瓦的面前，说道，“我已经签过字了，请你签字吧，少尉。”

萨夫瓦将本子接过来，翻到做好登记的那一页，仔细查看了一下登记信息，又数了一下记录上的编号信息，这才在最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将本子交给身边的库利姆，萨夫瓦主动同年轻中尉握了握手，说道：“合作愉快，返程的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合作愉快，”中尉朝他点点头，等着库利姆签了字，收回本子，转身去了卡车的驾驶舱。

片刻后，卡车发动起来，在营地前的空地上调了头，朝着坡地下方驶去。

等着卡车消失在坡下的海防公路尽头，萨夫瓦伸手拍了拍库利姆的肩膀，说道：“走吧，该做咱们自己的事了。”

库利姆没有说话，只是跟在他的身后，朝着不远处的指挥室走去。

营地的指挥室内，平素负责接听电话的女兵并不在，坐在桌边的，是穿了一身迷彩服的茨佩尔和柳布，先一步赶过来的阿基姆，正拿着一卷地图往桌子上铺。

走进指挥室，萨夫瓦径直走到大桌旁边，他按住地图的一角，先低头看了一眼地图的画面，这才环顾一眼桌边的几个人，说道：“好啦，诸位，今天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所以，我想就一个问题与你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阿基姆将一把椅子挪过来，放到萨夫瓦的身后，而后将身子站的笔直，摆出一副听上级训话的样子。

“我们都知道，三个月前，一伙车臣人袭击了布琼诺夫斯克，他们在那里绑架了几百名人质，”没有坐下，萨夫瓦直接说道，“当时，这件事的影响有多大，相信你们都是非常清楚的，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有了建立安保公司的计划，因为在我看来，今后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里，整个高加索地区都不可能恢复平静，这里将成为一个充斥着冲突和暴力的热点地区，这里的局势将会失控，甚至会出现一个军阀遍地的局面。”

今天出现在指挥室里的几个人，都是目前与萨夫瓦联系最为密切的人，他们是否可靠，萨夫瓦现在也不敢确定，但他能够确定的一点是，在这几个人里，除了阿基姆之外，剩下的三位都是不甘寂寞的那一类人，考虑到当前他们彼此间的密切关系，萨夫瓦认为，自己应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他们——相信而不是信任，这一点必须区分开。

“毫无疑问，类似这样的热点地区，并不适合发展，但可以确定的是，在这种热点地区生存和发展起来的力量，注定都不平凡，”萨夫瓦继续说道，“必须承认，我不是一个甘于平凡，乐于平淡的人，我希望自己的未来足够精彩，我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重归上帝或是撒旦怀抱的时候，自己能够无怨无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就在这里，就在高加索，就在这个注定要成为热点地区的位置，所以，我希望能够在这种混乱的局势中，走出一条不平凡的路。”

听他说了这番话，在座的几个人中，除了阿基姆之外，每个人都目光都在闪烁，很显然，萨夫瓦的这番话很对他们的胃口。

“以上，是我要说的第一点，”萨夫瓦抬起右臂，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数起第二根手指，他接着说道：“第二点，就是我们现在所掌握的优势：当前，我们已经在里海上建立起了一条走私通道，这条通道连同着海对岸的中国人以及我们这一方的几个销售点，更进一步地说，我们甚至已经打通了前往黑海周边的贸易航道，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已经与里海区舰队建立起了合作的关系，尽管这种关系很脆弱，但它总归是一个优势。”

“很明显，中国人对我们支持不是无偿的，他们也有他们的需求，而我们的优势，就是在我们的手里，掌握着一些中国人很感兴趣的东西，有这些东西在手，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都可以与中国人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有了这一点，我们就有稳定的资金供给。”萨夫瓦竖起了第三根手指，他加重语气，说道，“今天，我要说的第三点，与我所得到的一个消息有关。”

举起来的右手翻下来，食指朝着桌上的地图指了指，他继续说道：“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刚刚拿回格罗兹尼的车臣人，已经在袭击布琼诺夫斯克的事件中尝到了甜头，他们几乎将布琼诺夫斯克袭击事件复制一次，挪到这里来实施。当然，这其中也存在着车臣分裂势力内部的权力争夺，大概的情况，应该是杜达耶夫对巴萨耶夫名声大噪的现实感觉不满，所以，他准备有样学样，也将同样地伎俩在基兹利亚尔实施一次。”

他的这一番话太有震撼效果了，在座几个人的脸上，全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个消息准确吗？”最先开口提问的便是茨佩尔，她双手撑着桌面，看样子是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说过了，这是一个可靠的消息，”萨夫瓦表情严肃的说道。

“那么，这个可靠的消息从何而来？”柳布问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萨夫瓦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的确很有魅力，每次看到她的时候，萨夫瓦的心里都有些痒痒，但再有魅力的女人，也不可能让萨夫瓦说出这个消息的来源，因此，他只是抿了抿嘴，说道：“这是个秘密，而且，我们现在需要关注的，也不是这个消息从何而来，而是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

“我们为什么考虑那么复杂的问题，”阿基姆皱眉问道，“我们可以将消息通报......”

“通报给谁？”库利姆打断他的话，说道，“通报给边防大队吗？别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你又该如何回答柳布刚才提出的问题？”

阿基姆不说话了，他将目光转向萨夫瓦，对这位准尉来说，他什么都听少尉的，他个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库利姆扭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萨夫瓦，说道，“萨夫瓦，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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