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赖莎（1/2）

达吉斯坦国立师范学院西侧一条偏僻狭窄的小巷口处，萨夫瓦叼着一支香烟，蹙眉看了一眼街道对面那张几乎遮挡了整整一栋二层小楼的宣传海报，那是“安郅足球俱乐部”的宣传海报，下周，这支马哈奇卡拉本土的足球俱乐部，将要出征莫斯科，昨晚，俱乐部的球迷们在这条街道上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其结果，就是导致了一场一人死亡，四人受伤的小规模骚乱。

这场骚乱的起因，其实与足球毫无关系，它是由民族矛盾造成的。据萨夫瓦得到的消息，死者是一名车臣族人，他在昨晚的庆祝活动上喊出了车臣独立的口号，结果招来了一群年轻人的围攻，小伙子被人捅了十七刀，最终因伤势过重死亡。而受伤的四个人，同样也是车臣族人，他们与死者没有任何关系，受攻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是车臣族人。

如今的马哈奇卡拉有不到七十万人口，就在这七十万人里，就有三十多个不同的民族，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由于车臣武装频繁在达吉斯坦、印古什等地策动暴力事件，且无差别的攻击各民族居民，因此，如今的车臣人已经成为了各方排斥的对象，昨晚的那场小规模骚乱，明显是民族矛盾的小范围爆发所导致的。

骚乱的规模虽然不大，但造成的损失却是不小，整条加吉耶夫大街上，有十数家店铺遭到了不同程度上打砸，“零元购”并不是美国人的专属，在任何政治不稳定的地方，这种事都是会频繁发生的。

不幸的是，“卡诺沃尔斯基”中介的店面也受到了波及，其一楼的店门和橱窗基本上全都被砸毁了，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铝合金窗框，被遗弃在店铺的门口上，店内的工位隔栏也被砸烂了，看着就像是遭遇了一场十几级的地震似的。

隔着公路，萨夫瓦看到一辆宝马车停靠在“卡诺沃尔斯基”中介的门口，一位穿着浅蓝色衬衣，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在与几名经纪穿扮的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说话，在人群中，萨夫瓦看到了赖莎，这女人刚刚从店内拿出来一本厚厚的档案夹，此刻，她正抱着那本档案夹，很不淑女的蹲在路牙子上翻看。

萨夫瓦估摸着，那档案夹应该是一本信息登统的簿子，如今这年月里，中介的经纪们还没有用上电脑，他们记录信息的唯一方式，就是用这样的档案夹，那些干的好的，资深的经纪，往往都有好几个这样的档案夹，他们所掌握的各类信息，都会记录在这样的档案夹里，换句话说，这玩意就是他们安身立命的资本。

不过，萨夫瓦所关注的，可不是赖莎手里的本子，他真正关注的，是那个与几位经纪凑在一起说话的气质中年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中年人应该就是“卡诺沃尔斯基”中介的老板，至少，他应该是中介公司的决策者之一。

在马路对面站了十几分钟的样子，直到那个中年人上车离开，萨夫瓦才穿过马路，走到依旧蹲在马路牙子边的赖莎身前。

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今天的赖莎依旧是一身职业女性的裙装打扮，带有束身效果的灰色无袖马甲，内套白衬衣，下身则是一条灰色的及膝筒裙，套着黑色丝袜的笔直小腿下，是一双中跟的黑色皮鞋。

在萨夫瓦看来，身为一名经纪，赖莎有着她这个行业所常见的势利眼，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诸如这类的贬义词汇，似乎都可以用在她们这类人的身上。为什么呢？因为她们这一行就是最直接的服务行业，她们赖以谋生的方式，就是通过付出自己的服务，来换取别人口袋里的金钱，因此，要让她们付出服务的最优先前提，就是你的口袋得有钱，若是你没钱的话，人家凭啥为你的提供服务？甚至是，凭啥要把笑脸给你？

还是那句话，萨夫瓦不会敌视类似赖莎这种嫌贫爱富的人，因为他是有钱人，赖莎这类人的冷嘲热讽原本就不是提供给他的，他应该享受到的是这类人的奉承，至于说那些故意装穷，刻意去体验一番人家的势利眼，最后，再拿自己的财务值去打人家脸的人，纯粹就是神经病——都那么有钱了，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吗？说句不好听的，上下五千年，纵横十万里，这世上有几个真正不嫌贫爱富的人？矢志要找白莲的人，多半只能找到白莲花，这才是现实。

萨夫瓦欣赏女人，只会从两个角度着手：女人是不是漂亮，有没有能力，而赖莎这个女人，似乎这两个条件都具备。

穿过马路，萨夫瓦从右侧靠过去，直接蹲到赖莎的身边，见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这家伙还刻意把脑袋伸到对方面前，尝试着朝人家裙筒内窥探一眼，那意思是，就是在看人家蹲在那儿是不是走光了。

结果不太好，赖莎虽然不淑女，但也算不上多么豪放，她虽然蹲在那儿，但两条腿却并的很紧，只留了一道窄缝的裙筒内黢黑一片，啥也看不见。

在赖莎目光的注视下，萨夫瓦遗憾的叹了口气，重新蹲回到马路牙子上，将刚刚拆开的一包希尔顿递到赖莎面前，说道：“怎么样，损失大吗？”

赖莎将那本档案夹合起来，伸手指了指身后的中介店铺，说道：“你是说那儿.....”手指绕回来，又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她笑道：“还是说我这儿？”

“哈，都有，”萨夫瓦笑了一声，说道。

“老板的损失很大，”赖莎笑了笑，伸手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说道，“这里估计最近几天都没办法开门营业了，老板还要报损，看能不能找市政厅索要些赔偿。至于我，我这没什么损失，别说我还没有走光，即便是走光了，也不会被人看掉一块肉。”

“我喜欢你这么开明的女人，”萨夫瓦掏出打火机，递到对方面前，在对方将打火机接过去之后，还朝着她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是为了你之前想要招募的那些人手而来的吗？”将香烟点燃，赖莎吸了一口，一边将打火机递还给萨夫瓦，一边问道。

“当然，”萨夫瓦点点头，说道，“不过，那只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之一，除了那些需要招募的人手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委托给你们公司。”

“什么事？”赖莎好奇的问道。

萨夫瓦朝四周看了看，提议道：“咱们找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赖莎回头看了看，“卡诺沃尔斯基”中介已经被砸烂了，在那里接待客人显然不太礼貌，她将目光从中介的店铺里收回来，又朝着右侧的街道前方看了一眼，这才说道：“介意请我喝杯咖啡吗？”

“当然不介意，”萨夫瓦耸了耸肩，笑道。

“那，走吧，”赖莎将那个档案夹塞到腋下，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说道，“前面那家咖啡店的咖啡特别难喝，但也正因为如此，那里的环境非常不错，至少很安静，毕竟没有几个客人。”

嘴里这么说着，她迈下路牙，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萨夫瓦，笑道：“只希望他今天不要关门停业，你瞧，这附近的人都不喜欢他的咖啡，就连昨晚闹事的那些年轻人，都懒的去光顾他的那家店。”

“你好像对咖啡店的店主有怨念？”萨夫瓦笑道。

“哈，之前有人看中了他的店铺，想要出钱买下来，”赖莎也不隐瞒，她笑着说道，“你知道嘛，当时就是我做的经纪，如果这一单做成了，我至少能得到五百万卢布的抽成，但很可惜，那家伙只想把他的咖啡店经营下去。”

萨夫瓦无声的笑了笑，这个店主的确挺操蛋的，他的坚持害人家美女少赚了一笔钱。

两人并肩西行，走出去约莫五六十米的样子，一家咖啡店果然出现在道边上，不过就像赖莎所担心的那样，咖啡店的大门有锁将军把守着，店铺的玻璃门上还悬挂着“休息中”的提示板。

赖莎在店门前转过身，朝着萨夫瓦摊摊手，说道：“看来咱们必须换个地方了。”

萨夫瓦点点头，他扭头朝着街道对面看了一眼，说道：“咱们可以到学校的公园里去转一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是否介意，要看你想谈的生意够不够大，抽佣够不够多，”赖莎吸了口烟，笑着说道。

萨夫瓦朝周围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什么人之后，一边朝着赖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一边说道：“在基兹利亚尔有一个名为‘纳里曼-舍別伊’的葡萄酒厂。”

“就是生产‘骑士’葡萄酒的那家葡萄酒厂吗？”赖莎问道。

“骑士”的确是纳里曼-舍別伊葡萄酒厂的品牌之一，在前苏联时期，这一块葡萄酒在联盟境内是颇有名气的。

“是的，”萨夫瓦点点头，说道，“现在，我想要将这家葡萄酒厂买下来，我的意思是，这家酒厂所有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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