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我要离开这（1/2）
码头边的纳凉平台上，重新树立起一顶遮阳伞，伞下，古鲁寥夫少校坐在一把崭新的沙滩椅上，左手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西瓜汁，右手拿着一支刚刚点燃的雪茄，古铜色且微微偏红的脸上，写满了艳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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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萨夫瓦领着他参观了一下边防所，并向他介绍了一番边防所正在搞的几个基建项目，考虑到少校一路远来，应该还没吃过饭，还特意请他在餐厅里吃了一顿午餐，随后，两人便来了凸崖下的纳凉平台，一边享受着海上吹来的丝丝凉风，一边漫无目的的闲聊。
萨夫瓦能够能够看得出来，古鲁寥夫少校这次肯定是抱着某种目的过来的，不过对方既然不说，他也同样不会主动的询问，萨夫瓦甚至可以确定，这位少校所抱着的目的，铁定与红色巴里卡德造船厂，与那艘10257号试验舰有关，而在了解了内情之后，萨夫瓦已经对那艘船失去了兴趣，他不但算继续参与其中了，毕竟这里头潜在的风险太高了。
闲聊中，古鲁寥夫少校频繁提到尼科尔斯基的事情，言语中，他似乎对这老头的运气非常羡慕，毕竟人家已经把两个儿子送到加拿大定居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上一段时间，等到造船厂的事情解决之后，他本人也会离开联邦，去加拿大安度万年了。
与尼科尔斯基相同，在不久的将来，波克隆斯基上校肯定也是要移居海外的，古鲁寥夫少校甚至怀疑这位上校已经在向海外转移个人资产了，他最近一段时间很少出现在阿斯特拉罕，古鲁寥夫少校怀疑他可能是经常出国，那些伊朗人为了得到10257号试验舰，肯定没少给上校那里输送利益。
“......是的，萨夫瓦，现在谁不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呢？”躺靠在沙滩椅上，古鲁寥夫少校将军装的衣襟敞开，裸露出长满胸毛的半截胸膛，嘀咕着说道，“我已经被莫斯科那些人骗了半辈子，直到现在才知道西方国家的生活有多么奢华，嘿，不瞒你说，我是打定主意要去西方国家定居的，至少要把我的家人送出去，嗯，最好是瑞士，当然，加拿大也可以。谁能帮我做到这一点，我就可以把我的这条命卖给他。”
“波克隆斯基上校没有给你一份承诺吗？”萨夫瓦能明白对方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接过对方手中空杯子，又将自己面前那杯西瓜汁递过去，同时微笑着问道。
“当然有，”古鲁寥夫少校咧嘴笑道，“不过，上校不仅给了我一份承诺，也给了别人同样的承诺，包括我手下的十几个人，嗯，或许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人，都受到了上校的承诺。”
他看向萨夫瓦，挤挤眼睛，说道：“你是聪明人，萨夫瓦，站在现实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你是波克隆斯基上校的话，你有可能照顾到那么多人吗？”
这个答案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萨夫瓦笑着摇了摇头。
“没错，我想上校肯定照顾不到那么多人，所以，他必定会对一些人食言，”古鲁寥夫少校呵呵一笑，不无嘲讽的说道，“若是别人的话，可能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他会觉得上校会对别人食言，但绝对会遵守对自己的那一份承诺，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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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耸肩，他撇嘴道：“但我可不会那么幼稚，我只会想，既然上校会对自己的人食言，那么就同样会对我食言，至少是有这种可能的，难道不是吗？”
萨夫瓦点点头，所以说，对于一个人来说，树立一个可靠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而波克隆斯基上校显然就不是一个可靠的人，至少，他没有给人留下一个可靠的印象。
伸手朝自己的脑袋指了指，古鲁寥夫少校继续说道：“我可不是一个会被承诺冲昏头脑的人，我知道船厂现在的这场风波会有怎样的后果，只要这艘该死的10257号试验舰被卖掉，那么像我这种参与其中的人，就必须想办法离开联邦，否则的话，将来谁都免不了要被追究责任。是的，波克隆斯基也好，尼科尔斯基也好，他们都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所以，我也必须多为我自己考虑。”
萨夫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是明智的，少校，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你是那些中国人的掮客，不是吗？”古鲁寥夫少校嘿嘿一笑，说道，“你在为他们做事，换句话说，尽管安德里安被干掉了，但那些中国人显然还没有放弃他们的计划，他们还在打着10257号试验舰的主意。”
萨夫瓦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萨夫瓦，我们都知道那些土耳其人、伊朗人和中国人为什么盯着10257号试验舰不放，想尽千方百计的要把这块锈疙瘩搞到手，”古鲁寥夫少校继续说道，“是的，他们所看重的当然不会是那艘船本身，他们真正看上的，其实是船上的那些实验设备，嗯，或许还有一些合金材料。但现在的问题是，中国人已经出局了，在阿斯特拉罕，有一伙人专门在盯着他们，那些家伙不关心这艘船最终究竟是卖给伊朗人，还是卖给土耳其人，他们需要保证的，就是这艘船不会落到中国人的手里，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就是安德里安出车祸的最根本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萨夫瓦点点头，接口说道，“所以，少校，我很感激你，正是因为你的提醒，我才决定离这些事端远远地，让那些土耳其人、伊朗人和中国人统统见鬼去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一身的麻烦。”
“不不不，我的意思可不是让你就此退缩，”古鲁寥夫少校急忙解释道，“我真正的意思是，就10257号试验舰本身，中国人是不用考虑了，但他们想要拿到的原本也不是那条船，而是集成在那条船上的某些东西，那么，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或许你以及你身后的那些中国人，还没有必要过早的沮丧，你们......啊，不，是他们，他们还是有机会得到他们想要的那些东西的，至少，是其中的很大一部分。”
萨夫瓦笑了笑，摇头说道：“少校，我的意思很明确，就像我说的那样，我不想给自己招惹上一身的麻烦。”
“如果是与我合作的话，少尉，你就不会有任何麻烦，”古鲁寥夫少校语气肯定地说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萨夫瓦看着对方，说道。
古鲁寥夫少校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可能是措辞没有考虑好，他又把送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稍稍调整了一下，他才最终说道：“其实，按照当初红色卡里巴德造船厂的惯例，每次对试验舰做出装备试检或是加装之前，都要对相应的设备做详细的技术参数的备份。”
嘴里这么说着，他把手伸进军装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沓被折叠起来的纸张。这些纸张明显是有些年头了，纸上已经泛黄。
古鲁寥夫少校将这些纸张展开，递到萨夫瓦的面前，示意他去看其中的内容。
萨夫瓦看了他一眼，略一迟疑，这才将那一沓已经泛黄的纸张接过来，送到眼前看了看。
这些纸张明显是从某一份装订好的档案中撕下来的，标头的部分已经被撕掉了，而正文部分起始就是一个表格，化学成分的表格，表格的第一栏中，标注了ni、cr、fe、c等十余种元素成分，而第二栏中则是所谓的“余量”，其中包括了一大堆的数据。表格的第三栏则是“该元素退火状态下的物理性能”，其中包括了什么“熔点”、“泊松比”、“屈服强度”、“杨氏模量”等十余项数据。
对这些纸张上提到的东西，萨夫瓦是半点都不理解，他将第一页从头看到尾，就只看到了一个稍微熟悉点的名词“镍基耐蚀合金”，不用问，这个玩意不是专业人士，是肯定看不明白的，外行也判断不出它的价值。
“这只是我从备份档案中撕下来的几页，或许，你可以拿去给那些中国人评估一下，”古鲁寥夫少校很有耐心，他等着萨夫瓦将几张纸看了一遍，这才小声说道，“如果他们想要拿到更多的话，就必须接受我的条件。”
“那么，你的条件是......”萨夫瓦笑着问道。
“我要和那些中国人谈，”古鲁寥夫少校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他们，我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必须拿到移民瑞士或是加拿大的手续，除此之外，我还需要一笔钱，至于这笔钱应该有多少，就得我亲自和他们谈。”
“可以，我来替你联系，不过，我需要时间来安排，”萨夫瓦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说道，“所以，你需要多一点耐心。”
“没问题，我的耐心还是很多的，”古鲁寥夫少校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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