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四)(2/2)
柳长老气得牙痒痒:“方才谁说自己没毛病来着?”
“我没毛病,我有心病。”护法稳住下盘,双掌蓄力,用尽全力一拔,把柳长老连鞭带人拖过来。
红裙飞扬,又急急落下,一个转身,柳长老已被人抵在青砖新砌的墙上。
杏眸怒瞪着眼前气息不稳的黑衣男子,柳长老磨了磨后牙槽:“你病得还挺厉害的啊!”
“是,病入膏肓了,你给治吗?”护法目光沉沉地看进她眼底,“柳见微,你治我吗?”
“只有……”
“你有药。”
男子低哑而富含某种腔调的嗓音直直撞进耳里,柳长老不自然地别过脸,不太适应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下来,忽然充满了暧昧感。
“你……你别靠这么近。”
闻言,护法微微抬头。
柳长老把脸转回去,直视他:“我成过亲嫁过人,我还比你大……”
“我知道,你们成亲的那晚他死了。”护法打断她,“他死了,可我活着。你死了我和你一起死。”
柳长老眼睫颤动,眸光微闪。
“沈见微,你别见死不救。”
柳长老嗤笑:“百花楼的姑娘救不了你?”
“她们不能救我。她们只是告诉我我有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让我找你医治。”护法闷声道,“沈见微,我也想建个房子,由你来布置,就像这些天一样,我都听你的。”
早他们一步立在墙下的关衍摸摸鼻子,对顾九渊传音道:“真没想到护法看上去冷冰冰的,居然也会说出这样动人的话。”
“阿衍喜欢听?”顾九渊凑到他唇边轻咬,“我说得比他更好。”
怕弄出动静让墙外的两人尴尬,关衍任由他亲吻。
青年的气息侵袭进来,让关衍一阵心悸。
这是产后的第三个月,身体的发热期好像在逐步恢复,这几日他的身体忽然变得敏感起来,因为在赶路他和顾九渊都很克制,没有做什么过火的事情。
眼下也不能做太过火的事情,他怀里抱着小长洲,得尽快把新家安排好,还要设宴请村人们来吃乔迁酒。
有得忙!
顾九渊也就过过嘴瘾,待听到护法和长老走远,才揽着关衍腰继续逛新居。
水沟村村人听闻关衍回来了,许多人跑过来看热闹。当他们看到站在关衍身边撕下伪装的顾九渊时,一个个瞪大眼,傻愣愣地看着他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顾、顾公子脸治好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青年白衣如雪,乌发如檀,眉眼昳丽出尘,薄唇嫣红,美得动人心魄。不需要说话,只需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倾倒。且他身上还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凛然贵气,让人生不出丝毫觊觎之心。
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你们觉不觉得顾公子很像一个人?”
另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小九公子?”
“对,你也觉得?”
“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我差点就怀疑这是小九公子了……”
类似这样的议论有很多,但在看到关衍怀里抱着的小长洲时,村人们的话题就变成了——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孩子还小,但五官还是能看得出像谁。有人猜孩子的嘴巴和鼻子像顾九渊,应该是顾家血脉;也有人说顾公子和顾家决裂,孩子不可能是顾家血脉,许是因为孩子长得像两人才被收养的;更有人说这孩子说不准是小九公子的孩子!
关衍并不在意,毕竟村人只是一时好奇,兴奋劲过了就好。
花了两天时间把屋里还缺的东西添上,又把老房子能用的东西搬过来,关衍看着一夜之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按住他肩膀,把他带到桌旁。
“歇会。”顾九渊给他倒了杯水。
“都收拾好了,我们明日就搬过来住吧!”屋里烧了地龙暖和得很,小孩晚上睡觉不怕冷着。
“好,我待会去和村长说一声。”顾九渊站在他身后给他按肩膀,可按着按着放在肩膀上的手滑到关衍腰上。
顾九渊低头在他脖颈轻嗅:“阿衍身上好像有股香气。”
青年呼吸的热气打在耳郭上,关衍不由打了个激灵,忙道:“满身都是汗,我去洗个澡换件衣裳。”
男人耳根泛红,步履匆匆,顾九渊低笑一声,火热的目光落在他行走间被布料勾勒出轮廓的臀部和大腿上,舔舔唇。
得知顾九渊明日要迁新居,村人们一大早就过来帮忙。各家带了桌椅板凳过来在空地上一一排开,男人们杀猪杀鱼,女人们杀鸡洗菜,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
顾公子出手阔绰,置办酒席的食材丰富新鲜,还请了专门掌喜勺的厨子,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酒席的村人都很期待,干活十分起劲。
关衍一旁看着没能插上手,大伙都让他看着孩子就好,顾九渊也就把人留在身边逗孩子。
小长洲刚刚吃饱,这会精神头很好。关衍拿了个拨浪鼓轻摇,小长洲眼睛盯着发出咚咚声的小鼓,小手咿呀呀地挥舞着去抓,顾九渊支着下颚看着父子俩,眉眼温柔。
惧于他过分出色的容貌和的不自觉流露的摄人气势,没人敢上前叨扰他们。大伙只敢远远看一眼,再感慨几句。
喧闹喜庆的鞭炮声响起,红纸散落一地,开席时顾九渊举杯敬了众人一杯,自此算是正式的落户水沟村。
此日之后十里八乡都知晓水沟村来了位顾公子,其天人之貌,风采无双,与水沟村村人关衍结为爱侣,两人共同抚养一婴孩。
这些日后之事顾九渊顾不上,他满心满眼只有面色潮红,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的关衍。
男人眼角眉梢皆是春情,丰润的红唇微张,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顾九渊低头蹭蹭他脸颊:“阿衍好香。”不是奶香,是那种使他身心沉醉的迷人香气,曾一度把他困在梦境里。
关衍揽住他脑袋,急切地开始出招。
这一场久违的交战狂乱得像屋门前随风飞扬的红纸,男人落在墙上的影子起起落落,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直至天将破晓,顾九渊才把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湿淋淋的男人圈入怀中。
尚未平复的心跳有力地鼓动着,剑与鞘互相咬合缠裹,顾九渊双手从他腋下穿过,靠在他肩胛叹息着问:“还来吗?”
关衍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好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顾九渊笑着亲那蔓延开的花鉴:“那歇一会。”
歇一会再来,他们的路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