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2/2）

在那晶莹剔透的冰块之中，众神的声音如同细碎的冰晶碰撞，肆无忌惮的议论，却未曾察觉，他们的窃窃私语早已落入一双敏锐的耳中。

乐正羽华静静地站立于大殿中央，目光微敛，心中不是滋味。

终于，他忍无可忍，轻启薄唇，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在空旷的冰堡内悠然回荡，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讥讽与不羁，仿佛是对世间一切虚伪与误解的嘲讽。众神闻言，皆是一愣。

“我从不是世人眼中的英雄，只是一只需要枷锁束缚的恶鬼。”乐正羽华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众神的耳中，“对付伪神，不过是因为他恰好挡在了我与慕心共赏风景的路上，他摇晃不定，拒不让步，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至于你们所谓的天命，于我而言，不过是前行的借口罢了。诸位，请勿自作多情。”

言罢，他松开手中的冰剑，剑尖精准无误地插入冰堡坚固的地面，只听“咔嚓”一声，厚重的冰层竟也为之震颤，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众神见状，无不面露惊色，他们未曾料到，众目睽睽之下，他竟已强大至此。

乐正羽华没有回头、没有停顿，他的身影在冰裂的缝隙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众神视线之外。这决绝的背影，不禁让部分神族心生不满，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此男性情乖张，喜怒无常，难以捉摸。虽是天命所归，得此力量，但人心难测，谁能保证他不会步伪神后尘，做出那等伤天害理之事？我等不得不防，以免他日酿成大祸。”一位神只沉声道，言语中满是忧虑与戒备。

有此想法的神族颇多，忧虑不止，直到一位老者的声音缓缓响起。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因他天命所归，你们并将希望置于他身，却又因他口是心非，大放厥词而骂他性情乖张，喜怒无常。所以呢？你们所谓的不得不防，难不成是等他将神女带回，救出我们一众，再倒戈相向吗？”

老者的声音，如同古木参天，沉稳而深邃，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字字珠玑，直击要害。

“诸位同僚，我们身处困境，伪神肆虐，神族危在旦夕。他乐正羽华临危受命，要顶着连我们都无法两全的压力，救天下于水火之中，试问，若是你等，可做得到？可做得到？”

“长老我们……”

“兴许，是我们高高在上太久了，早已被九重天的云雾遮蔽了双目双耳。若是真有他日之自由，还得去凡间走一遭，体会一番才是。你们都记着，无论结果如何，英雄也好伪神也罢，我们做不到的，就不要去苛责他人了。不救，是本分，救，是情分。”

“谨遵长老教诲。”

“等神女归来，可得改一改冰堡神族之规矩。既是护佑天下苍生，又岂可高高在上，不懂天下苍生为何物？都给我下去，历练历练。”

长老说完，闭上了眼，继续于冰中长眠，等待着自由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