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落入贼手(2/2)
陈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私杀官员是要诛九族的。”
郑南江无所谓地说:“我是孤儿,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曹县令没想到这个案子走向是这样的,“给我拿下。”
郑南江被官差们抓住。
曹县令道:“想不到这个案子如此曲折,最后竟然是自导自演。”
庭渊:“曹县令,这个案子,可不止一个凶手。”
曹县令:“凶手不是都已经认罪了吗?”
庭渊缓缓走向陈之。
郑南江见庭渊往陈之那边走过去,忙喊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人是我杀的!与他无关。”
庭渊站在陈之面前,问他:“你可知道自己是哪里暴露了吗?”
陈之:“公子说笑了,人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暴露的?”
庭渊:“方才我说昨夜换过衣服的人身上的嫌疑最大,陈解差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陈之:“我什么都没做。”
“这正是你的破绽之处,任何人被冤枉了,下意识的反应都应该是替自己辩解。”
如伯景郁,如张闯,他们都是第一时间会为自己辩解,只不过两人的态度不同,一个平淡无奇,一个歇斯底里。
昨夜换过衣服的,只有他们两个官差。
庭渊:“郑解差还替自己辩解了一下,陈解差倒是一点不替自己辩解,在发觉事情要暴露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做的是将责任推到郑解差的身上,而他上一瞬还在替自己辩解,下一瞬间便立刻揽下所有的责任,这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吗?”
庭渊问他:“陈解差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陈之依旧从容淡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日我一直在想,带血的衣物究竟去了哪里,后来想了很久,我终于想明白了。”
说时迟那时快,陈之一把拽住庭渊的胳膊用力一拉,右手便掐住了庭渊的脖子。
其他人皆是一惊。
伯景郁与哥舒同时向前一步,异口同声:“你放开他!”
陈之捏得更紧了,若是稍稍用力,只怕要将庭渊的脖子捏断。
伯景郁的眼神中露出杀意:“你找死!”
庭渊被掐得喘不过气。
陈之咯咯地怪笑起来:“看来他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哥舒琎尧:“放开他,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陈之:“横竖都是死,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也算值了。”
哥舒琎尧眼里也露出杀意。
陈之:“放了我的同伴,给我们准备两匹快马,否则我现在就捏死他。”
伯景郁冷声道:“你逃不掉的。”
即便是给了他快马,他也不可能从他们的手上逃掉。
伯景郁从不受人威胁,反手他就拔了惊风的刀架在郑南江的脖子上,“你可以试试我们谁更快。”
庭渊被掐得快窒息了,就在这时,陈之犹豫了一瞬,手上的力道也松了。
伯景郁:“放了他,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哥舒也抽了捕头的佩刀,架在郑南江另一侧脖子上,与伯景郁手里的剑形成十字交叉,“我们都不是有耐心的人。”
哥舒稍稍用力,刀刃便划伤了郑南江的脖子。
陈之:“我要马。”
在放与不放之间,伯景郁有些犹豫。
这二人对他来说,价值远高于庭渊,抓住他们顺藤摸瓜能摸到背后的人,可庭渊对哥舒来说也很重要。
曹县令哪见过这样的架势,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哥舒内心也很挣扎,见伯景郁迟迟不作出决定,他道:“我给你马,你放了他。”
这二人就算有了马,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可庭渊若是死了,不能复生,命只有一条。
庭渊有些意外,哥舒竟然没有舍弃他。
伯景郁和哥舒架着郑南江往前移动,对面的陈之扣着庭渊的脖子往门外移动。
“备马。”
哥舒一声令下。
曹县令赶紧让人准备好马匹。
片刻后便将马匹牵到路上,外面的衙役府兵举着火把,月色明亮,与火把交相辉映,亮如白昼。
哥舒:“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人。”
陈之冷笑:“你当我傻吗?”
哥舒:“那你想怎么做?”
“一刻内你们不许追上来,到时候我们安全了自然会把他放在路边。”
哥舒:“我如何相信你?”
陈之:“带着他是个累赘,他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用。”
哥舒:“既然无用,不如你把他放了,我保证不追你。”
陈之自然不会相信哥舒的话。
哥舒看庭渊快要断气了,正准备答应,这时情况发生了变化。
庭渊猛地一跺脚,踩在了陈之的脚上,接着手肘往后一用力,直接将陈之给撞开了。
伯景郁见此时机正准备冲上去抓人,下一瞬间庭渊便抓住了陈之的手腕,用力击在陈之的腰上,瞬间将他的手往身后反拧,一脚踹在陈之的腿上,把陈之踹得单膝跪在地上,接着用膝盖顶压在陈之的背上,将他压在了地上,让他毫无动弹之力。
庭渊伸手往身后腰上摸,摸了个空。
这擒拿术对他来说是条件反射,将人压倒在地后便是用手铐直接将人铐住,以防对方还有反击的能力。
就是这摸了个空,瞬间让他心里一抽,鼻头一酸,险些飙泪。
刚才那一幕让人多么熟悉,多么熟练,可身后并无手铐,他在古代,不是现代。
他不是那个优秀刑警庭渊,而是这个世界上身体病弱的庭家公子。
没人知道他将手伸到背后是在摸什么。
就在他要压不住陈之时,伯景郁到了他们跟前,揪住陈之的衣领子,单手就给陈之来了一个爆摔,“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庭渊蹲在地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哥舒将郑南江推给惊风,快速来到庭渊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庭渊的眼里泪水打转。
若是别人这般,哥舒定要讨厌,但庭渊本就体弱,咳嗽几声都能眼含泪花,哥舒早就见怪不怪,他不觉得庭渊此时哭了会让他讨厌,反倒是心怀愧疚。
“对不起,让你置于险境。”
“是不是吓到你了?还是他弄疼你了?”
他正想说处罚陈之,身后的陈之传来一声惨叫。
哥舒循声望去,只见他掐过庭渊脖子的那一只手,手指被伯景郁一剑斩掉,五个手指飞了出去。
吓得其他人纷纷尖叫。
郑南江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哆嗦。
伯景郁的剑太快了,切掉的手指血液飞溅,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像杀人如麻的变态一样。
这种震慑力让他犯怵。
若是一刀毙命,还不至于害怕,越是这种不致命的情况,越是吓人,落到这人手里,指不定要被折磨成什么样。
他若是一剑一个指头慢慢切,那还不如直接砍头来个痛快。
庭渊回头看到陈之的右手没了手指,滋滋冒血,心中并没有觉得痛快,比起陈之,他更怕伯景郁。
巧在这时伯景郁将带血的剑扎进陈之的手掌,将他的手钉在了泥地上,朝庭渊这边望过来。
就是这一眼对视,让庭渊心生惧意,下一秒便吐了出来。
让他感到恶心的,不是地上的血,也不是飞出去的手指,更不是疼得吱哇乱叫的陈之。
而是伯景郁看向他的眼神。
那眼神好像在说:看,我斩了他的手指,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