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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骗不了自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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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嗓音本就粗响,整个楼道不断传来周招娣的回音,下一秒周招娣嗓音拔得更高,巴不得穿破墙面传至其他邻居耳朵里:

“祝鸢订婚宴跟男人出轨,这事怎么看都是我家光耀受了委屈,再说,她已经是个破鞋了,哪个好人家还愿意要她?!”

周招娣大义凛然道:“难不成你想养她一辈子?可亲家母啊,你们还有多少活头啊,这女人最后的依傍还不是丈夫和儿子?”

“你们真是糊涂啊!”

她假惺惺的从裤兜里拽出一块蓝白格子手帕,抵在眼角擦拭眼泪,嘴里还“呜呜咽咽”的响起哭腔。

祝妈那儿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她捂住胸口大喘粗气,右手哆哆嗦嗦指着周招娣,被气得直哼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楼梯下的周家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抬眼向上瞧过去,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祝妈一口气没喘上来,登时向后仰倒晕了过去。

祝鸢和祝爸忙慌张抱着祝妈进屋。

祝鸢瞧着屋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沾着口水的瓜子壳、香蕉皮和纸巾等,还有雪白瓷砖上一个又一个大黑脚印,她爸妈那么爱干净的人,如今家里被周家人糟蹋得脏污的令人难以忍受……

她眼眶一酸,不禁红了眼。

祝爸叹了口气,他可是见识到了周家人的厉害,一张张嘴跟个喷子似的,原本他一个男人也不好意思和妇女们争吵。

可他媳妇竟然被气晕了,祝爸脸色铁青,大步走进厨房抄起刀冲向外面。

周家人们这才乌泱泱的跑下楼梯去了。

“哈哈哈老太太,您瞧见没祝家两口子恼羞成怒的样子?他们这战斗力真是不行,以后祝鸢嫁到咱们家里,咱们就能想怎么拿捏她就怎么拿捏她。”周招娣捂嘴“咯咯咯”笑起来。

“祝鸢哪里都好,可惜啊,身子不干净了,真真是委屈了咱家光耀,要不等祝鸢嫁过来,拿了她嫁妆,再给光耀找个干净女人玩玩?”

三姑忧心忡忡:“这老话说的好,想屁股大的能生儿,我看她屁股挺翘,但不怎么大。”

周老太太没吭声,但她紧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她自然是希望光耀能多生些儿子出来,以他优秀的基因,他们周家何愁不兴旺发达?

踏下最后一节台阶,看清单元门口站着的男人,搀扶着周老太太的三姑吓了一跳。

一个身形挺拔魁梧的男人背对光站在她们面前,男人整个脸笼罩在阴影之下,凉凉白烟不断从他口中吐出、弥散……朦胧他的模样。

三姑眯眼仰头看他,因为逆光加上烟雾,她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可单是男人近一米九的身高、锋锐冷峻的下颌线就已经给予了她一股强烈压迫感。

他自然垂落的左手臂上肌肉微微鼓起,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眸光如隼,毫无表情的望向她们。

周家人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贴着墙从他身边绕过去。

周家女人的嗓门全都响亮的很,沈肆之就算是在一楼,也能将她们和祝家之间争吵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

“爸,我这就去叫个车,把我妈送去医院!”祝鸢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音,“爸,你简单收拾一下,拿上钱包——”

她音线颤抖,却在看见沈肆之的时候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大马金刀的站着,嘴里不断吞咽吐雾,烟雾缭绕,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可大概是畅快的。

女人面上了然,露出一抹凄凉冷笑:“别挡我的路沈肆之,我这样贪慕虚荣的女人活该遭到报应,可我妈不行!”

她语气有些哽咽,扬起苍白脸蛋看他,祝鸢垂眼,语气竭力平稳:“想要报复我,慢慢来才最有意思,你说是不是?”

能看见祝鸢这样一副可怜的、脆弱模样,沈肆之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祝鸢没管他什么反应,她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等着一会救护车到达小区,就能领人到家里去,她不能耽误时间。

任由男人犀利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祝鸢吸了吸鼻子,手扶着墙,她姿态柔顺低微,想要学着周家人,低头从沈肆之身旁贴墙走过去。

“不用去了,吴强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他保管能将医生们带过来。”

他捏着烟的手指微顿,嗓音低沉微哑,低垂着的眼帘遮盖住了他眼底不断翻涌着的晦暗情绪。

如祝鸢所想,他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看她的笑话,甚至祝鸢过的越惨,他越高兴才对。

这个恶劣的、贪图财利的女人……

就活该落得这般下场!

可他心里不舒服,这种身体上的本能反应,他骗不了自己。

沈肆之薄唇紧抿,他身上阴鸷的低气压铺天盖地传来,昭示着男人此刻的心情并不欢愉。

他个头高,居高临下的站在祝鸢身旁,视线滑落她身上,能轻而易举看清女人雪白乳间上的几点残余红痕。

沈肆之眼底的阴郁顿散,取而代之的是骤然生出来的极致快意和欣喜。

祝鸢讶然,她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尴尬,面对面站着,互相都不说话,寂静的楼道里反而两个人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吧嗒——”

“嘭嘭——”楼上传来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祝鸢听着不像是自己家那层的,不多时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哎,你听着了没?咱们楼上老祝他闺女在订婚宴上和其他男人出轨?”

“哎呀李婶,你小声些,快进我家来。”

沈肆之睨了祝鸢一眼,果不其然她紧咬着唇瓣,脸又白了一度。

祝鸢眼角还挂着干涸泪痕,她对上沈肆之的视线轻笑,“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

她有些难堪的将自己沾了污渍的裙摆攥紧,海藻般的漆黑乌发披散,称得她面色越发苍白,如同一朵失去生机的玫瑰,靡艳且凋零。

她向来喜爱将自己打扮得漂亮,容貌或衣服都容不得一丝瑕疵,这个时候却是什么也没顾上,无力的靠在墙上,微微喘息,腿脚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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