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好孩子（9）（2/2）

“好，拿到东西后，大家一起来拍张照，要笑得好看哦。”年迈的院长笑着叮嘱了孩子们几句，便颤巍巍地坐在中央，身旁围绕着笑容灿烂的孩子们。

几声快门声音后，院长看向一旁拍照的男人。

“小张，拍好了吧？”被叫做小张的男人从相机后冒出脸点了点头。

“好了孩子们，自己玩去吧。”

听到院长说结束，那些孩子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他们平静淡然地拿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纷纷四散，就像拍完一场戏的群演，没有感情，全是为了生存。

“小张，这次把照片放到网上，王董的慈善好人名声应该会大涨一波，说不定他高兴了会多资助几个孩子上大学。”院长扶着腰坐到院里的枫树下。

“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回家享福吧，这里的事情都有我们呢。”小张也坐了下来，拿了张毯子给院长的膝盖盖上了。

“害，这人活着就没有享福那一说。”院长似乎看透了，他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着扑簌簌的绿色枫叶，不由得发出感慨。

“我是老了，这些孩子还年轻着呢，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他们长到离开这里的那天。”

“院长......”小张握住了他的双手。

“你去忙吧，我再坐会儿。”院长赶走了小张，偌大的庭院中只剩下老院长和一个游魂似的何止。

何止飘到老院长身边，他缓缓蹲下身，也将手覆在院长那双满是褶皱的干巴手背上。

“何......止？”院长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

“院长......”何止一出声，发现自己竟不争气带上了哭音。

“都说了让你不要回来，还是回来了，在外面受到委屈了？”

老院长摸了摸何止的脸庞，发现根本触摸不到他，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惋惜地发出一声轻叹。

“好孩子。”他对着何止轻点头，浑浊的双眼也投射出清澈的水意。

“爷爷。”何止把头埋进院长的手臂，虽然他感受不到任何暖意，但是足够了。

“你离开的时候，爷爷就说过，把这里当成蜕变的地方。以后的你过得越好越不要回来，是国家给了你好好成长的机会，你只需要成长为国家需要的人才，这里不需要你报答，你该报答的是国家。你做到了吗？”院长一下一下摸着何止的脑袋，虽然他只是在摸空气，但是他还是坚持这样做。

“有，我有做到！”何止埋首，肩膀不住耸动。

“那就是好孩子。”院长语气里都是赞许，他拍拍何止的肩膀道：

“走吧，孩子，这里不是你的家。”

何止抬头，他满面泪痕。真奇怪，不是说鬼不会哭吗？他怎么花了眼？

“爷爷......”他不舍地喊了一声。

“走吧，越呆在这里越会缅怀过去。”院长笑着推了他一下。

何止抹了把眼泪，他飘着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看着院长。

“走吧！”

年迈的院长抬起一只手慢慢地挥着，待彻底看不见何止后他才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唉，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