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料理后事（1/2）
商容雅来到赢达旺的床前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赢达旺衣衫不整的直挺挺躺在床上， 舌头伸出来好长， 舌尖儿还带着勾， 从来没见人死会是这样的， 要不是赢达旺的脖子上没有勒痕， 一定会以为赢达旺是吊死或者被勒死的。
再看看那两个小妾，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血迹， 一个惊魂未定，面如死灰，赢达旺的死，和这两个女人一定脱不了干系，一定是她们，不懂得节制， 纵欲无度， 活活的把赢达旺这个老东西累死了。这个老东西两个时辰前，还叫嚣着要打死自己呢， 这下可好了， 自己先归了西。
心里想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就是心在笑，也要表现出悲痛欲绝来。商容雅心里稍微酝酿了一下，大哭起来， 声嘶力竭的嚎起来， 嚎的那叫一个悲伤， 两个小妾看到正房大哭起来， 才真正意识到赢达旺死了。赢达旺死了就意味着两个人会落到了正房的手里，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生不如死。想到这里， 两个小妾也开始哭起来， 哭的那个揪心啊， 肝肠寸断的。
只有赢火虫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从父亲的面部看出来，面部青黑色，判断 父亲应该是急火攻心，血淤心口，他闻了闻，父亲还有酒气，应该是父亲生了气， 回来又喝了酒，睡觉的时候怒气淤积致死的。 最主要的还是父亲和母亲生了气，临死前吐血就是被气死的表现。 母亲把安代的女儿弄进门， 父亲一定是强烈反对的， 和母亲发生口角， 窝着气回来的， 父亲的死， 母亲的责任应该占大半， 母亲却在这猫哭老鼠般的哭，他冷眼看了看母亲，母亲假惺惺的哭声，让他对母亲更加心生厌恶。
赢火虫看了看周围， 大声呵斥道：“都别哭了！都给我闭嘴！去把父亲的寿衣拿来， 再端点温水来，我要给父亲净身更衣， 其余人等都给我出去！”
商容雅冷冷的看着儿子， 她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过儿子， 老东西死了不用那么认真对待，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样子他都忘了。
“儿子， 这个事还是由母亲来处理就好了！你还年轻，又不懂什么，还是母亲来办吧！”
“你出去！出去！”赢火虫看着母亲，心里知道母亲是怎么想的， 所有的怒火都要膨胀出来了， 瞪着眼睛对着商容雅咆哮如雷。
“你！？”商容雅被儿子的态度吓了一大跳，儿子发怒的样子， 让她看着特别陌生，她想反驳，想了想， 又憋回去了，转身出去了。
李美娥和李美娇也跟着走出去了。
只剩下赢火虫一个人和死去的父亲在房里， 赢火虫拉过被子给父亲轻轻地盖上， 握住父亲尚有余温的手，心痛的说：“父亲， 对不起！儿子没有赶上见您的最后一面， 您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跟儿子说啊？儿子不孝， 没有让您膝下承欢， 还让您为儿子操心！”赢火虫擦了擦眼泪，看见父亲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便用力的对着两个手心呼了一口热气，又使劲儿搓了搓手， 让手掌心变得更加热乎以后，把自己的手掌放在父亲的眼皮上， 捂暖了， 轻轻地用手把父亲的眼皮合上。
父亲死不瞑目， 就是因为有诸多的不放心， 心里放不下，才会睁着眼睛死去，赢火虫越想越难过，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 他就这样的走了，再也不能坐起身看着儿子了， 赢火虫的眼泪簌簌地流着。
赢火虫第一次面对死去的至亲， 没想到父亲死的这么吓人，但 自己并没有害怕的感觉， 在他的眼中， 父亲好像就是睡着了，赢火虫喃喃自语，“父亲，您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 临走还要为了儿子的事惹一肚子气， 我知道，您一定是看到母亲带安代的女儿回来要嫁给儿子， 动怒了， 你是不忍心看着儿子娶安代的女儿，是吗？”赢火虫说着， 惊奇地看到父亲赢达旺的眼角流出了泪花。
“父亲！我说对了是吧？”赢火虫用自己的手去给父亲擦拭眼泪， 父亲明明已经过世， 却听到了自己的话， 居然还会流下眼泪， 说明父亲现在还能听得到自己说话。
“父亲！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娶安代的女儿， 我是不会听从母亲的安排的！”赢火虫的话，让赢达旺的面容逐渐舒缓下来， 灰黑色淡了许多，舌头也慢慢地缩回去了一些。
“父亲， 您有什么不放心的事， 就托梦给儿子吧， 儿子一定会为您做好的！”赢火虫知道父亲对自己的话有感觉，就继续说着，“您就放心的走吧，家里我会安排好好的， 不会任由母亲为所欲为，我的亲事您也放心，我不会娶安代的女儿， 我一定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娶自己喜欢的女子。不会听从母亲摆布的！”
下人端来温水， 赢火虫又让下人拿来一些干净的帕子， 用温水浸透一块帕子，轻轻地给父亲赢达旺擦拭着身体。 小的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在赢家瓷器烧瓷学习的情景历历在目， 赢火虫又换了一块帕子， 继续为父亲净身， 想着父亲还能听见自己说话， 接着说：“父亲， 赢家瓷器我会好好经营， 一定要把赢家瓷器做成天下最好的瓷器， 以后每年，儿子都为您专门设计制作一个酒盏， 让您看看我们赢家瓷器的进步。”
赢火虫边说边为父亲净身， 亲手为父亲一件一件的把寿衣穿上， 衣衫整理好以后，又喊来了下人， 再端来一盆水， 为父亲洗头， 长这么大，第一次为父亲洗头发， 赢火虫小心翼翼的，下人几次要过来帮忙， 都被赢火虫拒绝了。 这是他自己第一次 为自己的父亲洗头发， 也是最后一次，洗干净以后， 让下人过来为父亲编好发髻。
一切就绪了， 赢火虫把下人叫进来，吩咐道：“ 把这个屋子的门给我看好，任何人都不得入内！我去为父亲选棺材！”
商容雅和两个小妾都在门口等候， 看到赢火虫出来， 商容雅关切的问：“儿子啊， 怎么样？都弄好了吗？”
赢火虫看都没看母亲商容雅，而是面向在场的所有人说：“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谁都不得进入这个屋， 违令者休怪我赢火虫不客气！你们四个人过来给我守着，一刻也不能大意！”赢火虫铿锵有力的说完， 抬腿走了。
夜晚的大都城里， 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微风袭来， 赢火虫一个人赶着马车， 刚刚失去父亲的他， 一下子长大了不少。 他的内心异常冷静，仔细考虑到所有的细节，重要的是不能被母亲动手脚。 他要做好每一件事， 好好地把父亲送走，选完棺材回来就要开始布置灵堂，他要严格的把住每一个环节，一个人把父亲的后事做好。 父亲操了这么多年的心， 让他放心的离开， 是赢火虫最想完成的。
棺材铺早已关门， 赢火虫砸开了门， 在棺材铺摆放的所有棺材里， 看到了一口乌木鎏金的大棺材，赢火虫眼波流转， 这不就是母亲最爱的那一款棺材吗？ 赢火虫眼光停在了乌木鎏金的大棺材上，就为父亲也选这样的一口，让母亲看着不舒服。赢火虫打定了主意，就要这款乌木鎏金的大棺材， 棺材铺要了八百两银子， 赢火虫痛快的掏出了一张银票， 给了店家以后， 店家赶着马车拉着棺材，跟在赢火虫的马车后边， 把棺材送到了赢宅。
赢火虫回来以后， 让下人们帮忙把父亲抬到了棺材里，一起用马车把棺材拉到了赢家祠堂里。吩咐下人们开始布置灵堂，自己则凝神静气坐在父亲的乌木鎏金大棺材旁边。商容雅第一眼就看见了，儿子赢火虫为老东西赢达旺选了一口和自己的那口一模一样的乌木鎏金的大棺材，心里这个生气啊！眼见着棺木都放进了赢家祠堂里，脸上掩饰不住愤怒了， 硬拉着儿子赢火虫走出祠堂。
“儿子， 你怎么能给他选的和我的一样的棺材呢？你是怎么想的？母亲的话你都忘记了吗？你用得着这么认真吗？你是在故意和母亲做对吗？”商容雅埋怨的看着儿子。
“你的话？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气死了我父亲，你让我怎么想？你一向独断专行，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有问过我吗？ 自己就带安代的女儿回来嫁给我，顾及到我的想法了吗？从今儿起，你怎么想， 我就不怎么做！我父亲故去了，这个家我说的算！”赢火虫面无表情的对母亲说。
“你个小兔崽子， 还反了你了！拿我这个母亲不当回事是吧？看是你硬气还是我硬气？”商容雅气得真想给儿子两巴掌，可是心里又知道不能打， 老东西死了， 儿子的确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今后还要靠着儿子过活。
赢火虫才不管母亲生不生气， 径自走回祠堂， 为父亲守灵。
第二天一早， 鲜鱼起来的很早，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包起来， 背在身上， 悄悄地走出房门， 准备一个人回青纱寨。她刚走到门房， 就看见吉雅赛音躺在门房的凳子上， 听见有动静， 立刻睁开眼睛看着。看见是鲜鱼， 一下子坐起来，笑嘻嘻的说：“我就算到你肯定要偷着跑， 早早地就在这儿等着你了！我们一起走！”
“你还是留下吧！ 你还有官职呢，总不能这样就偷着跑了吧？”鲜鱼看着吉雅赛音，心里又是感动，看着他又是好笑，那么大的个子，做起事来像个孩童一样。
“哎呀，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走吧，走吧！赢火虫要是知道我们俩跑了，肯定会气够呛的， 哈哈， 想想他生气的样子还挺有趣！”吉雅赛音站起身，背起地上的包裹。
“你都收拾好东西了？”鲜鱼看他背起挺大的一个布包。
“早就收拾好了， 就怕你跑了， 我可是一宿都没怎么睡呢！”吉雅赛音揉揉眼睛。
鲜鱼看到他的眼睛里真的有一些红血丝，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两个人牵着马走出楚宅。
吉雅赛音习惯的往赢宅方向看了一眼， 奇怪的是， 赢宅门头上挂着白绫。
“鲜鱼， 你看，赢家出事了！”吉雅赛音看到白绫心头一紧。
鲜鱼看过去，赢宅门头上裹着白绫， 门旁的柱子上，下人们也在挂白绫。
“吉雅赛音，赢火虫家昨晚出事了，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鲜鱼紧张起来。
“你在门口等着， 我去打听一下。”吉雅赛音说完就迈开大长腿跑了过去。
赢宅门口的下人有认得吉雅赛音的， 就告诉他说：“老爷昨天夜里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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