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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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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无关。”

“为什么你偏要执着拯救那个病入膏肓的孩子呢?据我所知,你前不久似乎又和弗罗兹生了一个女儿。”男人沉吟片刻,随口问一句,“对了,你们给她起了什么名字?”

达莉娅脸色一沉:“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赞迪克挑了挑眉:“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对我而言,只要确定你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这就足够了。”

猝不及防入口的苦涩气息令达莉娅发现烟杆中的烟草早已燃尽,她不免有些扫兴,便放下烟杆重新向实验室转回身去。

“已有的四种改造方法我都试过了,存活的实验者仅有三名,事后我会把具体的实验报告交给你。”达莉娅冷道,“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赞迪克微微一笑。

“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了四位可供研究的魔鳞病患者。研究地点暂定在沙漠东南的活力之家,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带你过去。”

“希望你说到做到。”

在我与艾尔海森于废弃的魔麟病院里找到的实验报告上,那个被人为抹去姓名的便是与我母亲互相勾结的赞迪克。

值班医师的轮值记录之所以会戛然中断,是因为周四这天,达莉娅通过虚空终端收到了我父亲的来信。

信上仅有短短的一行字:

【拉耶尔离开了。】

在接收到儿子死讯的那一刻,达莉娅轻轻闭了闭眼,沿着木梯攀上地面,走出腐朽昏暗的病院点起一杆烟。

女人似乎很喜欢一边抽烟一边远眺,彼时亦是如此。她透彻的眼底盛满悲哀,却未曾落下泪来。

过了良久,她抬手将烟杆掷了出去,接着将双手抄在血迹斑斑的白大褂的口袋里,朝着远离病院的方向走去。

“达莉娅,你要去哪里?”

女人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赞迪克,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尽管在这一刻被沙漠的热风送入耳畔的男人的声音要比平日里稚嫩许多,但她依旧通过那别具一格的断句方式轻易认出了他。

达莉娅悲哀地意识到,原来早在自己与赞迪克于教令院初识的那一刻起,二人的命运便已密不可分地维系在了一起。

他们之间真如赞迪克所说的那样,是心有灵犀吗?

不,不是的。

其实赞迪克再清楚不过了,她对万事万物的冷漠和淡然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在心流的阴暗。

男人的手里始终握着一根魔笛,仅需随意吹奏两三声,便可唤起她心底蠢蠢欲动的邪念与恶。

“凭当下的‘我’的判断,达莉娅,你还不能离开这里。”顿了顿,赞迪克接着说,“至少,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达莉娅微微一怔,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之人的确是赞迪克,然而却是少年模样的他。神色间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桀骜与乖张。

“原来如此,你终于还是着手了切片计划。”达莉娅用垂眼的动作掩住眸底复杂的情绪,嘴里冷笑一声,“你还真是病得不轻啊。”

“彼此彼此。”少年赞迪克说,“‘我’的耐心不多,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想活着留在这里,还是想死着被抬出这里。”

达莉娅侧过身,仰头望向眼前高大的沙壁。

她用手指在虚空终端上敲出短促的节奏,同时用冷静的声音说:“杀了我 。”

少年赞迪克饶有兴致地挑起眉,轻轻发出“哦”的一声,尾音上扬。

“因为。”女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耳畔的虚空终端也重归沉寂。

她逆光而立,侧眸看向赞迪克的眼神略带讽意。顿了顿,她继续道:“我很期待呢,在不远的未来,某个‘你’为了杀死我的这一决定而追悔莫及的样子。”

-

达莉娅敲下的是一串电码,收信者是弗罗兹,我的父亲。

他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破译这组电码,最终收获了一条短句和一处坐标。

短句的内容是:带走他们,我是罪人。

坐标对应的位置,则是达莉娅与赞迪克第一次进行改造实验的研究场所。

在看到那三个早已彻底失去智能的、浑身布满缝合痕迹的实验体的第一眼,父亲便在盛大而剧烈的悲哀中明白了一切。

他强行镇定住情绪,将仅存的三份实验报告复刻进脑海,又付之一炬,接着将这有且仅有的三名实验者藏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里。

重回须弥城后,他便很少再笑了。

在之后接踵而至的场景中,我看见自己从襁褓中的幼婴渐渐长成了与达莉娅有着三分神似的少女。不过短短几年,父亲却已然成了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他顶着满头华发坐在书桌前,用力透纸背的笔力在纸上写着无限重复的短句:

我失败了。

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我失败了。我失败了。我失败了。

……

…………

他研究不透达莉娅留下的复杂且晦涩的数据,他找不到修复那些破碎实验者的方法。

他知道达莉娅早已烂得无可救药,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深爱着她。

诸多过去的场景仿佛被留影机吐出的相片,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推进着。

咯吱。咯吱。咯吱。

“神明啊,救救我吧。”

在父亲说完这句话之后,缓慢转动的老旧齿轮戛然顿住。

时间的流逝悄然快进,被吐到一半的相片因忘记隔绝水份和空气,渐渐卷起边角,泛起古旧的黄色。

画面渐暗,伴随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经久不息的长鸣,我的视界重新陷入无垠的黑暗中。

少年牵着我的手,轻轻一拽,将我的意识重新拉将回来。

“喂,该醒醒了。”他说。

-

从教令院出来后,我去渔具商店买了些钓鱼设备,拎着沉甸甸的箱子往天臂池的方向走。

说来倒也丢人,活了这么些年,我竟然连一次鱼都没钓过。

此刻的我坐在硌人的小方凳上,笨拙地摆弄着手里的鱼钩和鱼饵。努力尝试了多次之后,我不仅没能把那湿溜溜的蠕虫饵穿上钩,甚至还在自己的指尖划开了一道深长的口子,痛得龇牙咧嘴。

正当我狼狈地捏住指节试图物理止血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

一抬眼,我便见刚刚分别不久的小圆帽少年正高高地坐在树枝上,微垂着头,似笑非笑地盯住我。

我:“……你笑什么?”

少年略微俯身,将手臂支在膝头,拉长尾音道:“笑你不仅占了我的位置,还这么笨手笨脚的。”

“你的位置?”

微微愣怔之后,我有点儿无语:“喏,湖对面还有个钓鱼点,你去那儿钓。”

“愚笨也要有个限度,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吗?”

闻言,我提起鱼竿拎起板凳起身就走。

想了想,却又顿住脚步。

我沉默片刻,抬起眼,认真地对他说出一句:“今天的事,谢谢你。”

少年那双猫儿似的青瞳蓦地睁圆,像是怔住了。也不知是为了我倏然转变的态度,还是为了我那声过分郑重的道谢。

他静了半分钟,缓缓问道:“比起这个,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多托雷那家伙,你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了?”

“不然呢?”我反问道,“难道你要让我在那位愚人众执行官身上试验一下以卵击石的可行性吗?”

顿了顿,我深吸口气,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轻了几分。

“更何况,一个巴掌拍不响。多托雷固然是恶,我母亲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少年又是一怔,尔后意味不明地笑出一声。

“还真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呢。”

“恩怨的锁链早应断在他们上一辈身上了,我不打算去背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不会因为母亲曾经的所作所为而心生罪恶感。”

说着,我仰起头,冲树枝上的少年微微一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就让它过去’吗?”他轻轻重复一遍我的话语,乌黑的睫毛敛下又掀开,一向沉郁的眼底竟难得显出几分轻快来。

接着,少年仿若轻盈的黑猫般跃下枝头,朝着远离须弥城的方向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的背影出神许久,抬高声问一句:“你怎么走了?我不是给你让位置了吗?”

少年没回头,只背身朝我挥挥手。

雨林潮湿的微风吹来他的话语,只是此刻的他又换回了惯常那般似讽非讽的语气。

“我本就是途经此处,不过是看你笨得有趣,随兴捉弄一下罢了。”

奇怪的是,当下的我听到这话却全然不觉得恼怒,反倒因他那可恶的坦诚而在心底生出了几分好笑的情绪。

在少年的身影即将被树影吞没的临界点,我把双手在唇边拢成喇叭,大声道:“等你有空,可以找我一起钓鱼啊。”

少年脚步一顿,再开口时,竟难得抬高了声量。

“可以,不过得看我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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