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2/2)
要去找禅院直毘人吗?禅院晴御咬着指甲,墨绿色的双眼中没有慌乱,只有思索。
她需要思考一个更妥当的处理方式,这其中绝不会有一种是还呆在这里。
她猛地回头,脚上动作不停,小跑着朝着来时的路跑去,和身后的甚尔告别:“我先走了!”
甚尔扯了扯嘴角,刚想起身的时候,对方就恶狠狠的瞪着他:
“本来还想趁着你没走,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厉害!现在看来时间还是不是很够,你这家伙,就算离开了禅院家,也要让我找到你,揍飞你啊!”
说完,对方的身影隐匿在了树林之中。左顾右盼的下人慌了,连忙快步追了上去,生怕晴御小姐就这么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个地方了。
徒留站在原地的甚尔望着那边少女的背影,微微出神。
他眉毛微挑,脑海中回荡着对方临走前的那番话。神情不再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嗯,她是怎么知道的?甚尔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同为绿色的双眼闪烁着,抿了抿唇,忽然又想到对方的后半句话,嗤笑一声。
这种话,听听也就算了。
他手腕放松,在眼前晃了晃,随意的将酒瓶丢开,走入房间内。
——只希望下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不会和那些人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毕竟啊,他可不觉得一个禅院晴御,能对禅院家做些什么。
嗯……或许应该先祈祷,她还能活着?
他讽刺一笑。
*
在快速朝着禅院家中心位置疾驰的时候,禅院晴御的高马尾不知何时散开了,或许是在和甚尔的战斗中有了松动,现在的她一头黑发披散着,随着动作在后方飘动着。
随着几根鬓角被风吹到禅院晴御的嘴中,她呸了两声,低咒几句。
……看来未来酱给自己弄得这个发型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猛地急刹车,禅院晴御站在石板路上,表情是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冷冽。
所以啊……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老子的发型师随意带走的?
“嘭!”禅院晴御一脚踹开了眼前的大门,表情凶恶的简直就像是来讨债的高利贷□□。
趴在桌子上的禅院直毘人一个激灵,这个老头喝的脸颊绯红,用略带迷蒙的眼神看着禅院晴御。
禅院晴御嫌弃的挥了挥空气中几乎要将人熏入味的酒味,“啧”了一声,不顾身旁下人的阻拦,一个箭步来到禅院直毘人的面前,昂着下巴,双手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一个踉跄。
“嘿,酒鬼,告诉我,禅院未来的顶头上司到底是谁?”禅院晴御居高临下的看着禅院直毘人,对方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看着禅院晴御,略微一挣,将衣领从对方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他脸上笑容不减,想要去捧桌上的酒杯,却被一道红白色的身影挡在了面前。
禅院晴御双手抱胸,那双墨绿色眼底的耐心并不多。
“……”禅院直毘人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禅院晴御,一幅“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样子,向后方一靠:
“你已经把她杀了?”
哈啊——?
禅院晴御死鱼眼,看着对面这个一脸自信的醉鬼大叔,脸上的莫名其妙无比浓重,对方偏偏似乎还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嘴里还振振有词:
“……嗯,那个女人终于惹毛你了啊……死的很干脆吗、现在要去找上上面的人算账了啊……唔我得阻止她……然后再给那个女人的死弄一个‘意外’……嗝儿。”
禅院晴御眉头微皱。
思索片刻,结合禅院直毘人话中的信息,她明白对方到底弄错了什么,脸色黑了下来,一把揪住禅院直毘人的衣领,磨着牙根。
原本就格外低沉的声音此刻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混蛋老头,我现在没心情纠正你那扭曲的想法,但是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告诉我那些‘上面的人’,现在在哪儿。”
下一刻,两人之间忽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俏丽但凶狠的小脸,在对上那张带着几分疲惫的中年男人的脸庞上时,忽然一怔。
暴躁的双眼对上那双没有一丝醉意的脸庞,禅院晴御呆楞住了,她下意识的松开眼前男人的衣领,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片刻后,少女的嘴里发出一阵困惑情感强烈的声音:“……为什么?你在耍我玩吗?”
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这个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已经深刻领悟对方性格的女儿,禅院直毘人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醉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无奈:
“……我再给你找一个,找一个比禅院未来更好的,怎么样?”禅院直毘人脸上从未出现过如此百感交集的表情,说实话,这些他从前得心应手的事情,不知为何,在眼前少女越来越诧异的表情下,竟然变得难以启齿起来:
“她也可以叫[禅院未来],或者我可以想办法让她由内到外都和那个[禅院未来]一模一样……”
——“好恶心啊。”
静。
禅院直毘人话音未落,对面的少女沙哑中带着诧异的声音瞬间打断了他的所有话语。
男人低着头的动作一顿,他豁然间沉默了下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面少女的表情。
——他本该早就习惯了这种事的……况且、况且晴御她作为禅院家的未来,她必须习惯、并且接受这种最为简单,也好处最多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就算…就算晴御的性格是这样的霸道,但是她的脾气能对的上她的天赋,却对不上她现在的实力!她的资历和经验太少了,她甚至还没有一次在禅院家之外击杀过咒灵……或者人。
他明白晴御表达在外的肆意,不管她的内心到底是怎么相的,至少现在来看,她绝不是一个能够吃亏的人。
——然而,凭她的天赋,她完全可以忍下来,等她登至顶点,或者只是成为一个特级咒术师的时候,她都会比现在,在那群人的眼中更有地位。
只要忍到那时,她就可以想对待那些害死她母亲,嘲笑她的人一样,毁了那些人的人生。
这样的声音在禅院直毘人内心响起,他完全可以将这些话语完完整整的说出来,只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却做不出半分表情来。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选择直接替对方做决定,而是试图让对方明白——
【现实世界,就是这样的残酷。】
缓缓抬起头,看见的就是一双居高临下的墨绿色双眼,在对上那双眼睛的那一刻,禅院直毘人的表情一怔。
明明并不是十分悬殊的距离,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恍然间觉得,自己和眼前少女之间的距离,宛如天堑。
黑发少女脸上的表情渐渐淡去,归于面无表情,她转身,走向门口的方向,这一阶段内,她没有发出半分声音来,唯有木屐踩在地面上的“嘎达嘎达”的声音,像是一口巨钟,敲打在屋内人的心中。
禅院直毘人看着对方的背影,面色微沉,只是那双震颤的双眼却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有种预感,自己、好像要错过了什么东西——!
对方的身影一步步走远,忽然,在对方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略显疲惫的声音:
“……我觉得相比一步步打上去,你最好问一问禅院未来自己。”
禅院晴御的动作一顿,微微转头,那双墨绿色的双眼里写满了疑惑。
忽然,一沓文件被丢了过来,禅院晴御顺畅的转身接住,脸上带着严肃,她并不是很清楚禅院直毘人方才话里的意思。
忽然,对方的下一句话,和眼前文件上的信息,让她的眼睛瞬间瞪大:
——“那上面,写着禅院未来的术式介绍。”
“或许你可以通过上面的内容,知道她现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