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被皇禁止的造访(1/2)
毒辣的阳光照射下,一只银色的手工刺绣尖头鞋,从车门缓缓伸出,然后重重踩在马凳上。发出打铁般的清脆声,在无人的街道显得特别刺耳。
法兰西那些矫揉造作的贵族们,少有在烈日底下露面,除非有迫不得已的舞会要出席。否则民间也不会一直笑话他们像“吸血鬼”般的存在了。
一辆奇怪的马车,没人看到从哪里来,也没看到怎么来,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桥头堡的一辆三轴双门宽身的神秘马车。但与其说它是马车,还不如说是一个车厢更为贴切。因为它没有马,没有车夫,甚至连马缰,和栓缰绳的扣钉,都找不到一颗。
就是这马车上,下来一位年纪不小,身形不大,衣着不凡,但略显佝偻的红衣老人,杵着权杖,弓着腰艰难地走出马车。
凭空出现的马车,里面还藏着人?!这足矣吸引所有驻守圣安东尼门边境守备军的警戒。
城门上的小萨克森伯爵,一手拿着荷兰望远镜,另一手食指中指伸直并拢高举过头,在空中缓慢地转圈。身旁的副官布特维尔与帝国炮兵团长胡斯相应地,集中靠拢了过来,一起盯着那怪异的马车。此时突然小伯爵转圈的拳头一收,表示执行任务的时候。左边的副官也随即响应握拳,上下挥动手肘做一个加油状,对着站在角楼下方,边境守备军的旗语官发出行动指令;但右边的帝国炮兵团长却摆了摆手,还大声而明确地表示拒绝。
小萨克森伯爵猛一回头,盯向这个不合作的波西米亚雇佣兵,帝国炮兵团长也歪着嘴,毫不示弱地回瞪了着他。副官布特维尔下达了指令,边境守备的卫兵们也相应地绞起来铁链,圣安东尼门的城墙震动了起来。
机缝中迸发出一些零星的火花,冒出大量的蒸汽夹杂着灰尘,铜色的钢铁炮台在一些齿轮转动声中,架设完毕,并且把炮口旋转伸向墙外。而帝国炮兵团的雇佣兵们估计是听到动静,陆陆续续地走出角楼。竟然以一种散漫的方式,七歪八倒地或站或坐,显然都没少喝。
“要听指挥!雇佣兵,没看到威胁来了吗?”小萨克森伯爵一扔就把望远镜望身后丢了出去,隔壁的副官布特维尔随即伸手去接,竟差点摔倒了出去。
“不,你们疯了,那只是一个老人。”帝国炮兵团长胡斯怂了怂肩膀,他脖子上那车轮形状的拉芙领也不屑地跟着飘动了起来。
“只要谁想穿过这个城门,谁便是威胁,这是太阳王十六世下达的圣旨!”小萨克森伯爵指着地面说。
“所以尊敬的陛下,才需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地设计很多锁出来,锁住城门?”团长胡斯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不惧世俗是他们这一民族的普遍性。
喝醉酒的炮兵开始哄堂大笑,吹起了口哨,试图再加点火。而站在塔楼门口的守备军士兵,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副官布特维尔立即咳嗽了一声,那士兵闻声立刻立正闭紧了嘴唇。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有一个特别格格不入的存在。这人是出了名的固执严谨,却又有点健忘的随军牧师,军事修士会的约翰·米歇尔上校。此时他正目不转专睛地,直勾勾盯住那奇怪的车厢,生怕它像突然出现那样的,突然消失掉。
同时,为了不让他那年轻好动的学生,见习修士卡萨瓦诺·奥格登整天惹事,将来安心成为一名出色的牧师,所以如慈父般教导他,安排他神职书记官,兼绘战官的双重工作量。
别人在城墙上看热闹可以,但见习修士需要苦行。所以他正趴在伸出墙外的黑铁炮台上,以最近的距离,把这神秘的访客的一切举动,全部速写下来。高强度的工作,令其去除杂念,达到军事修士会“爱是恒久忍耐”的宗旨。
身后雇佣兵团的人,热热闹闹地有说有笑,这是见习修士卡萨瓦诺·奥格登最喜欢打交道的一群人。他们中有四季迁徙的游牧民族、有逐水而居的渔牧民族、有攀山越岭的狩猎民族,甚至还有能游过地中海,走出撒哈拉沙漠的经商民族。他们懂得用脚去见识世界的宽广,以天地为被,拿日月为榻;对比关在凡尔赛的皇家科学院,拿国家俸禄,免什一税的人生,自己简直就像,从没存在过这个世界一样。
出身于宫廷天文学世家的卡萨瓦诺·奥格登家族,并没有爵位。他这种属于身居重要职务的“制服贵族”阶层,正因为没有爵位可以继承,所以肯定是无法像守备军军士长小萨克森伯爵那样,那种天然纯血贵族,可以子孙后代都可以永续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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