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爸爸(2/2)
态度与其说是对独子的亲昵,不知怎么的,更像是在逗弄宠物。
爸爸?
一个在他被绑架,绑匪威胁再不交出赎金,就要砍去他一根小拇指,贺惟深却还是绝情地挂断了电话,甚至在接话挂断前,电话里还能隐约能够听见男人暧昧的声音,这样的男人,也配当他的父亲?
在贺惟深的世界里,即时享乐才是最重要的。
贺惟深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甚至男人,儿子只要他想要,就有女人愿意为他生,哪里有他的快乐重要。像是贺惟深这一类的人,根本不配有儿子。
贺南楼极其厌恶地挥开贺惟深的手,走了。
…
乔安年黑人问号脸。
男主小时候这么酷的吗?
他怎么记得小说里,男主小时候只是不爱说话,但是性格还是很软糯的,在彻底黑化之前,被乔安年欺负了,也只是一个人躲起来哭鼻子。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男主黑化,小说各路配角被打脸,读者爽得嗷嗷叫的原因之一。
而且小说里,男主小时候明明是很喜欢父亲贺惟深的。还一度因为想念父亲,夜里梦游,巴巴地走到大门前,就是为了等父亲回来。
两人关系真正的恶化,是小团子被警方救回以后。
尽管小说交代,当时贺惟深是因为磕了药,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才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挂了绑匪打来的那通电话。
不过读者,包括他在内,都没有把握,以贺惟深的性格,即使当时是在清醒的情况下究竟会不会答应交付赎金。
张倩柔也挺奇怪小孩儿的反应的,以前每次惟深回来,小楼明明都很高兴的。
张倩柔试图缓和气氛,柔声道:“小楼可能是因为发烧,身体不舒服,所以才……”
“唔~~~”
贺惟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懒懒的呵欠,对张倩柔道;“好困,昨晚上打了一夜的牌,你跟周妈说一声,吃饭的时候不用叫我了。”
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儿子的态度,又像是对贺南楼这个唯一的儿子也丝毫不在意。得知儿子发烧,也没有追上去,过问一句半句的意思。
张倩柔一怔,“喔,好。”
贺惟深朝乔安年这个继子勾了勾唇,算是打过招呼,便施施然走了。
乔安年:“……”
男主这个爸爸,是真的狗啊。
乔安年以为张倩柔会跟着贺惟深一起离开,但是并没有。
张倩柔不但没走,反而牵了他的手,拉他在沙发坐下,眼圈发红地看着他小手臂上缠着的纱布。
嗯,这就有些尴尬了。
“疼吗?”
现实生活里,乔安年都快二八了。他一个大龄男青年,跟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漂亮女性单独处在一个空间里,对方还拉着他的手,这他妈太鬼吊了。
哪怕对方名义上是他妈,可他毕竟不是正主啊!
乔安年浑身不自在地抽回自己的手,连忙道:“不疼。一点也不疼。”
“怎么可能会不疼?妈还不了解你,要是不疼,你连伤口都不会包扎一下。”
说着,眼里就泛上了泪花。到底是忍住了,大概是不想当然自己儿子的面哭。
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哭。
原身是真的混账。张倩柔在上一段婚姻当中,没少遭遇家暴,原身只会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拼命地用打游戏来麻痹自己。
飞上枝头的生活也远不像外界以为地那么容易,每次母亲张倩柔只要当着他的面掉眼泪,他就会很不耐烦,有时候还会生气地摔东西,赤红着脸问他妈有完没完,或者是冷着脸把人给赶出房间。
母子关系可以说很糟糕。
乔安年瞧着,张倩柔看样子很年轻,年纪比原来的他拢总也大不了几岁,他张着嘴,那句“妈,您别难过”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在,原身也不是什么小暖男,乔安年这么一言不发的,其实更符合原身坏逼少年的人设。
“年年,你不要嫌妈妈烦。妈跟你说过的,小楼是你的弟弟。而且,这是贺家,是你贺叔跟小楼的家。我跟你都只能算是客人。你,你不应该总是欺负小楼,更不应该……更不应该把人给锁在阁楼里……”
这些话,张倩柔不止一次说过,她知道儿子不喜欢听。她也知道,在年年心里,更希望惟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贺家就是他的家,他是真正的贺家大少爷。可是不是就是不是,贺惟深,贺南楼姓贺,他姓乔。
虽然贺家的佣人跟保姆尊称他们夫人、少爷,可事实上上,那些人里头,有几个打心眼里瞧得起他们母子二人呢?他们就只是借住在贺家的客人而已。
哪一天惟深要是腻了,或者不高兴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赶出去。
豪门生活就算是再不容易,至少吃得饱穿得暖,可是在吃穿用度上,惟深也从来没短过他们母子二人。
张倩柔拉住儿子的手,“等你贺叔睡醒了。你跟妈妈一起去向你贺叔跟小楼道歉,好吗?”
张倩柔这些话,十二岁的乔安年听不进去,不但听不进去,还会在心里记恨母亲,恨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的赌鬼生父,为什么要让他姓乔,而不是姓贺。
穿书过来,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几岁灵魂的乔安年却是比谁都清楚张倩柔包括他自己在贺家的处境。
乔安年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没有吞大象的能力,最后反而被贺南楼这个狼崽子给拆皮剖腹,在大男主的爽文里,要么绕着男主走,要么可劲抱男主大腿,这才是生存的硬道理。
以他现在的身份,绕着男主走显然是行不通的,只能可劲刷好感度。
他点点头,“知道了,您放心,我去跟贺叔还有小楼道歉的。”
张倩柔已经做好儿子会大发雷霆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儿子今天竟然意外地好说话。
“年年懂事了”,张倩柔欣慰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
乔安年避开了。
他现在多少有点体会小团子为什么不喜欢被他摸脑袋了。
不对,他是因为他一个老黄瓜,被迫装在了嫩黄瓜里,所以不自在,小团子应该纯粹是……嫌弃他。
咳。
他怎么觉得这以后的日子,可得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