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糖(1/2)
一颗糖砸进骨瓷杯, 发出的清脆声响像反复摆动的钟在脑海里徘徊,晃乱了所有。
丧失理智的人变成了凭借本能享受愉悦的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藏匿深处的满足, 柔软地剖开自己, 拥抱深埋进软腻春日里的本性。
红色雕花木门一次次发出无法忽视的响声, 又被外面的嘈杂所掩盖,布料摩擦的声音混杂着轻而急促的呼吸声, 将一切隔绝至另一处天地。
沈忘州强撑着站稳,埋进司溟的肩膀, 鼻尖抵着软滑冰凉的皮肤用力呼吸, 呼出的热气濡湿了那小一片肌肤, 茫然的眸底随着胸腔的颤动溢出水光。
司溟单手搂住他的腰, 像许久未曾进食渴血的妖,低着头用鼻尖蹭动着他的耳侧,亲昵地蹭动直到白净的耳朵充血红热, 像品尝一颗跳动流血的心脏一样含咬住,齿尖危险地碾过。
痛感细细攀附至脊髓, 顺着肌肤蔓延至全身,金红色狐耳不停地重复耷下又颤抖着突然立起来。身后的金红色狐尾也未能逃开, 被白色狐尾圈住最上端,无法躲开剧烈颤动。
就这样死了吧……沈忘州张开嘴,汲取一点点稀薄的氧气, 两条腿抖得几乎站不住, 被司溟温柔狎昵地握住腰才勉强靠在门上, 他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细白脖颈上跳动的脉搏, 被上面的斑驳红痕吸引住。
冷白干净的脖颈皮肤宛如一片平静透明的海面, 此刻在对方的无限纵容下, 海面上被他种下一朵朵荼蘼的花朵,盛放得美艳诱人。
身为始作俑者,沈忘州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在司溟呢喃含混地喊他“师兄”,用旖旎撒娇的声线让他抱紧时,他齿尖发痒,张嘴再次咬在了颈侧——
虽然自己已经一塌糊涂,但他还是蠢蠢欲动地想把人咬哭了。
被抱起来的时候还在异想天开,司溟这么漂亮的脸,最适合哭得难忍委屈了……
……
夜风婉转,吹皱了鸳鸯楼里的一池春水,温热的体温慰藉着冰冷的灵魂,像浓茶里落入一块糖,化开了苦涩的味道,口感变得柔软顺滑,滋润味蕾。
平静的床榻上,两人衣衫整齐。
金红色狐尾紧紧缠在司溟的腰上,被白色狐尾挑起尾尖,勾勾缠缠。
司溟慵懒地单手撑着脸侧,半撑起上半身,肤色冷白的手臂从宽松的袖口露出,几个指痕突兀地印在上面,像玷污了神圣的吻。
还在迷糊的沈忘州窝在他怀里半睡半醒,不知梦到了什么,忽然蹬了他小腿一下。
一声低哑的笑从唇角溢出,司溟压住乱动的腿,低头亲了亲他耳侧,起身时指甲尖利的手指挑起一缕墨色发梢,餍足地半垂着眼勾弄,仿佛在把玩最有趣的东西,让他可以一直这样。
眸底渐渐氤氲起薄雾,水光潋滟间,墨色化为黛蓝色的双瞳。
胤淮松开手指,发丝瞬间坠落,只剩发梢时忽然收紧。
他的小修士又一次“救”了他,“师兄”对他这样好,他该如何回报呢。
上挑的凤眼微微眯起,一抹带着疯意的玩味闪过。
他俯身凑近沈忘州耳畔,嗓音含笑地问:“忘州,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给你,好不好?”
沈忘州半梦半醒疲惫至极,恍惚间以为是梦境,这声音陌生又熟悉,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又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含糊地答应:“要。”
眉眼愉悦地弯起,眸底氤氲的病态愈发深重,胤淮勾唇,嗓音温柔地提醒:“可以还给我,但我会吃了你,从肉到血……我不会浪费。”
吃了……
沈忘州梦中猛地挣扎了一下,缠在胤淮腰间的尾巴收得更紧,暴躁又惊慌:“不能吃了,不能了……没有了,一点儿都……没有了……”
黛蓝瞳孔微怔,下一秒容貌昳丽的鲛人低头埋进沈忘州颈侧,颤抖的肩膀让低低的笑声无处可藏,从未有过的愉快溢满眼底。
他就像真正的师弟一样,幼稚地回答师兄的话:“还有,还要吃的。”
回应他的是尾巴教训一样地再次收紧,少年眉头紧蹙,陷入梦魇般发出哼声。
笑意渐渐消散,眼底的情绪浓稠得像一碗墨,胤淮抬起沈忘州的下颌,低头吻了下去。
睡梦中的人下意识地吞咽掉一抹幽深的蓝,仿佛被甜味吸引,咬着对方冰凉的唇催促着还要。
胤淮却轻易地离开,指腹摩擦着红肿的唇,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张不知不觉落入心底的脸。
手指抚摸脸颊的动作带着自己都未曾发觉的依恋,他慵懒地提出那个说过无数次的条件,血腥的后果藏匿在甜腻的语气里。
“不要丢下我啊,师兄。”
……
沈忘州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声音在与他说话,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对方好像喂了他一颗糖。
醒来时他正在鸳鸯楼那间屋子的床榻上,怀里抱着沉沉睡着的司溟,两个人衣衫整齐,只有尾巴暧.昧地交缠在一起。
目光触及司溟的脸,沈忘州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耳根一热,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半撑起身体看向窗外。
花街上随处可见的红灯笼仿佛消失,一盏盏幽蓝的灯笼悬在楼外——昭示着绊殄邸的夜晚已经降临,禁止出门。
差点把正事忘了!
沈忘州猛地坐起来,推醒怀里的人,低声叫他:“司溟!醒醒!”
司溟眼底迷蒙地睁开眼,浑身懒倦无力似的用下巴抵在他肩膀,靠得理所当然。
“师兄?”
“我们得走了,贝云儿他们独自在酒肆,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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