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异动开始(2/2)
明景街的无名小巷内,此地人流较稀,一破衣丐者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张缺口脏碗,对着路过一人忙忙哀求道。
“唉呀滚开!别挡老子好事!”
那人一见是乞丐顿有大怒,一脚将丐者踹翻在地,拍拍手便是走了。
“唉呦娘啊!”
丐者年近六十的老骨被一阵巨力袭来,直接在地滚落几圈才堪堪止住,他捂着腰部表情一阵痛苦无比,眼皮夹着生泪。
手里的缺口破碗也因此而被误摔在地,‘啪’的一声四分五裂,丐者扶着腰部一瘸一拐地蹲到碎片面前,抹了一把老泪,黑漆漆的脏垢老脸上菊花一皱,闷声闷气的落着老泪,抹着眼部,还是止不住的黄泪流落。
“哼唧!哼唧!哼哼唧……”
正当丐者老泪纵横之刻,一片高大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丐者抹泪一滞,卑微地弄着老脑袋,抬着头皱巴巴的脸望去,却是一名长相平庸的九尺斗蓬人自手中递来一块正冒热烟、香气四射的油炸饼,丐者的唇角一躬,嘴里尽是魔怔般的傻笑傻语。
好半晌,丐者从地上站起,接过油炸饼狠狠地咬了一口,津津有味、满脸享受的吞咽起来,吃相分外难看,邹洪对着仅有他脖颈高的丐者问曰:
“你叫什么?”
“啊……啊!”丐者猛一噎住,连忙不怕疼痛地尽力锤打胸口,直至胸口发红这才喘过气来,他对着邹洪当时一跪,磕头若械起来。
嘴里尚不停止:“小的叫走眼,谢谢大爷的油饼,谢谢大爷的油饼,谢谢大爷的油饼,谢谢……”
邹洪略细的眉头一蹙,威声开口:
“站起来说话。”
“是是!”
走眼立马腾一站起,邹洪当即快速转身而去,曰:“跟我来。”
和邹洪一起在明景街走走停停,直至一片人烟稀少的街道角落,邹洪这才转过身,双目闪过一抹隐晦的冷芒,面色依旧是那副沉凝之态。
“走小哥,不如我们合作一下如何,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必你也明白。”
走眼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他发现自己已和对方来到了这片无人街道,他下意识的缩着老头,却是碍于邹洪的恩情与威严,不得不强撑胆子。
此刻闻听此之说,不仅未有紧张之意,反是明悟放松起来,七上八下的心也放下弦来,笑呵呵地曰:“大人是想?”
“我可以让你成为强大的修士,而你,需要为我杀一个人。”
“这……?”
走眼内心无数的犹豫在徘徊,一方面出于对恩人的感激,一方面却是被邹洪轻轻松松的话语而猜忌。
“有没有想过,杀了刚刚踢你的人?”
“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想。”
原本正在优柔寡断的走眼一听,愤是激动之面红耳赤,而后却逐渐平静下来,眼里满是卑微骨髓与不敢之色。
“你在怕他?”
邹洪的耐心开始了倒计时,他发出了最后看似没有威胁的威胁劝告。
“我,我,我怕。”
走眼的眼珠不住颤抖起来,他的大脑闪过了无数的痛苦片段,他自卑,他贫贱,他曾经连喜欢的女孩都不敢去多看一眼。
“做为乞丐,你难道不痛苦吗?”
“呜呜呜~!”
丐者竟是毫无风格形象的闻声大哭起来,他哭得伤心,哭得泪若泉涌,哭得低沉,哭得,像五十多岁的孩子。
邹洪的脸瞬是一沉,可一想起什么,便是从蓬袖中取出一枚赤红的圆润丹丸,轻轻地握起丐者脏兮兮的老手捧开掌心,将丹丸细心的放在他的手内,微微道:
“这枚丹药,名为匹夫丸,可以让你在三天内短暂拥有阴阳境巅峰的修为,至于服与不服,都在你。”
邹洪站起挥袖离开,留给走眼一道伟岸而‘坚强’的背影,那人走着走着,突是顿了一步,露出半张平凡的脸,轻风扬过深黑斗蓬,微微抖曲,他平直地说:
“还有,记得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
“呜~!”
走眼哭得眼眶通红浮肿,他低下头看着手中攥起的赤红丹丸,思绪却不留神自指缝间飘走。
他叫走眼,原名张昆仑。
夜凉城四大家族的张家大少爷,鲜衣怒马,一怒为红颜拔刀,他深爱着那个常常浅浅一笑的纯真女孩,女孩并不爱他,而是喜欢一个曾派人暗杀过他的另一大族的少爷,谭必恩。
谭必恩相貌英俊潇洒,家势惊人,却是善于沾花又惹草,然虽是如此,却仍旧是无数女子深爱不已,令不少男人费解异常,而他张昆仑,便是其一。
两人曾因一番争斗而结下梁债,缘由不祥,或许,只埋藏在他最深的心中,那一天,谭必恩对女孩下了情毒,欲要施暴,张昆仑纵马上前解救,最终让谭必恩强施未遂,然而,在这般英雄出场的话剧故事的衬托下,女孩对他说出了他刻骨铭心、此生难忘的话语:
张昆仑,我恨你!你凭什么拆开我和必恩哥哥,凭什么呜~!
在女孩呜咽的狂奔中,张昆仑的泪终是忍不住流下,他崩溃般地对着女孩的离去背影怒吼:
“可你明明在那时候,是求我啊!”
“为什么!!!”
就这样,张昆仑因耐受不得情痛,爱而不得,选择了投井自杀,却是天命轮回,造化弄人,他被一名自称叶子老人的强者救下,自此,他便随着老人蹒山涉水,一路远去了夜凉城,在他远去的那一夜,他感到格外的冰冷,是心,还是气温?
一路行来,因为某些原因,他与叶子老人分道扬镳,一时不察的他被闻风而动的谭家杀手击碎经脉,三天废了修为,更因为风餐露宿,夜吹日晒,鸟去虎烟,没有了修力的加持,他的脸苍老的愈发快捷,直至他经历数城,看透了世间人晴冷暖,人也变得犹若稚童,虽不疯,却是癫。
鹿茸城下,他远远地望了一个妇人,她过得并不幸福,他赶紧捂住黑乎乎的老脸侧身离去,消失在了街流人水之中,那一天,他滴水未进,哭得,如现在这般。
她很贫困,手上满是显眼的茧子,眼神也浑浊了不少,可他,一介乞丐的他,连多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无人的角落,谁会在乎,一个乞丐的哭泣,哪怕他有着,过于常人的浮沉经历,说书人狠狠敲下惊神木,一句‘叱之后事’,所有人哄堂大笑的故事。
邹洪莫名的心情很沉重,他似乎是被刚才的丐者给玩弄的烦燥不已。
“钱彬,此时已经去了徐家了吧。”
威武而雄壮的两座石狮张着血盆大口,牙口间还夹咬着一颗石雕狰狞小鬼断头,守门神一般摆放在高大磅礴的院落之下,石狮旁几株瘦削的青岛树那三角翠叶随风摆动,发出簌簌声响。
叩!叩叩!
“谁啊!”
一麻衣小厮连忙打开雕蛇画蝎的金饰大门,一道一人宽的口门他张着脑袋对着眼前的天蓝的高调风格的风衣男子问道:
“请问阁下有何要事?”
来人面若焦土,唇如凝脂,他自腰间取出一块被明黑金属修缮的乳白石牌,上面栩栩如生地雕锲出一副伟岸的模糊人型在锤于右胸,以示军礼,来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皇城,副校尉,钱彬,你就说有件买卖需做。”
麻衣小厮闻后脸色大惊,忙奴声奴气的躬身做礼:“好好好,小的这就去汇报。”
“快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