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威慑（2/2）

同一时间，刘方亮的中军大帐。

刘方亮马重禧顾君恩连同刚刚从西安增援而来的高一功等人，正在举行军议，和领教过榆林军厉害的刘方亮不同，高一功气盛，认为应该尽速拿下榆林军，解除后顾之忧，然后整合陕西全境兵马，如此才有可能对抗即将到来的建虏大军，否则，两箱作战，左支右绌，必败无疑。

刘方亮默然，这个道理他岂会不知？对于击败榆林军，报仇雪恨的执念，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但榆林军岂是轻易能被击败的？又或者说，岂是短时间之内可以击败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对峙，刘方亮已经逐渐冷静了下来，不唯榆林军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超过当初，也不唯榆林军火器大炮犀利，己方无有应对之策，而是时局的忽然巨变和李承方的来访，让他意识到，此时和榆林军硬磕，不是最佳的选择。

相比于榆林军，此时追着闯王满世界跑的建虏大军，才是心腹大患，一个应对不暇，就有可能重蹈山海关和各处大败的覆辙，一发不可收拾，而这里已经是陕西，闯军的老巢，如果这里再守不住，那就变成丧家之犬了。

一个是癣疥之疾，一个是心腹大患，但是冷静的明眼人都知道，如果能和榆林军和平相处，保证榆林军不倒向建虏，配合建虏夹攻西安，其实是眼下局势的最优解。

当然了，前提是榆林军真心休兵，而不是假意迷惑，忽然对闯军发起攻击。

“不妥。”不等刘方亮反对，顾君恩就摇头：“榆林军营寨坚固，火器犀利，我军如果强攻，必然遭受重大损失，如果想要绕行敌后，也是不行，从各处传回的情报看，榆林多有伏兵。”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就这么干等着？”高一功跺脚。

“是啊。”有将领附和，谁都知道建虏大军此时正在河南山西两省席卷，随时都会杀到陕西，如果不能尽速解决榆林军，到时闯军必然是腹背受敌，难以兼顾。

正这时，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大帐连同大地都在摇晃，帐中所有人都不禁一晃，桌上的茶碗好像都在嗡嗡震动，胆小的人已经色变，胆大的人已经跳了起来，叫道：“是炮！”

炮声如此之巨，感觉就在身边，但这里是中军，距离榆林军大营远的很，怎么可能有炮击到这里？又或者是军中火炮走火？

刘方亮面色不变，他似乎已经猜出了什么。

很快，中军急匆匆的奔进大帐：“报，榆林军正在放炮，炮弹落在前营和中营间的空地上！”

高一功吃惊，问道：“他们的炮在哪？前营为什么不出击？”

中军苦笑，报道：“前营说，他们还没有发现火炮的踪迹，现在正在查找。”

“废物。”高一功嘟囔一句。

刘方亮摆摆手，示意中军可以退下了，目光看顾君恩。

顾君恩拱手：“磁侯，你还记得榆林大战时，榆林军在城头设置的巨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