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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西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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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厘也没想到这会儿又平翘舌不分了, 她还事先练了十几分钟。

见他没什么精神,云厘板着脸说:“你看起来没有很开心。”

傅识则觉得好笑:“我很开心。”

云厘不满:“如果开心的话,你得表示一下。”

“怎么表示?”

镜头前, 云厘将食指和中指合拢, 指腹贴在唇上, 向上轻摆,朝他做了个飞吻的姿势。演示完, 她盯着他:“就这样表示。”

“……”

傅识则不知道她怎么想到这么浮夸的动作的,见她执意地盯着自己,扯了个理由拒绝:“名儿都没喊准。”

“……”

被说中了点, 云厘窘道:“我多做练习,争取明年说对。”

傅识则:“明年还说不对呢?”

“那每年我都给你过生日,总有一年能说对的。”云厘正色道,“你不要小看我——”

傅识则还以为她要说自己普通话的事儿, 云厘却笑道:“我能和你在一辈子的。”

所以应该, 还有很多机会。

“我回去再给你补过个生日, 给你做个蛋糕。”云厘也是昨天才知道他在除夕过生日,匆忙准备了灯束远程祝贺。

“都是次要的。”傅识则不在意道, 面上故作镇定, 语气中却带了点催促:“早点回来。”

……

在南芜见过尹云祎之后, 云野的假期基本在学习中度过。姐弟俩每日三餐碰个面。

云永昌和杨芳的假期没有学生长,年过了家里就剩姐弟俩。

想着傅识则胃不好, 云厘便趁着寒假学了些煲粥的花招,E站上发布了一系列煲粥视频。

自从下定决心矫正自己的性格后,云厘基本每天晚上都会直播半小时, 内容大多也只是就某个话题和粉丝聊聊天。

逐渐的,固定观看的粉丝越来越多。

中间有个粉丝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efe从来不上麦,却经常在弹幕上回复她。

比如说,云厘:“——主播是纠结王,和其他人说一句要考虑大半天。”

efe:【老婆心思细腻】

云厘:“——主播在不熟的人面前说话总是冷场。”

efe:【老婆一针见血】

云厘:“——主播有点社恐,收快递和外卖的时候都让弟弟接的电话。”

efe:【老婆心思缜密】

“......”

真是山鸡都能吹成凤凰。

然而,这段展示自我的话倒是引起不少共鸣,粉丝们纷纷表示自己也不喜欢接听和拨打电话,尤其当对面是陌生人的时候。

那些她一度用以评判自己的事件,在很多人身上都会发生。她一直以来自卑的事情,此刻却显得平淡无奇。

是她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擅自把自己归类成一种特殊的人群,蒙住双眼自顾自地去自卑难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负。

不少粉丝上麦讲述自己的内向经历,有的是和亲戚间的,有的是和同事间的,包含着不少社死故事,期间弹幕也有不少其他人的支持鼓励。虽然都是不相识的陌生人,但都愿意用温暖的语言相互安慰。

云厘看着,心里一暖。

话题逐渐走偏。

【老婆,弟弟呢啊啊啊啊】【今天咸鱼的社交训练结束,给弟弟开个展览会吧】

【弟弟妈妈爱你】

早期云厘录制视频的时候,云野会频频入镜,四年以来不少老粉见证了他的成长,而她看了十六年。从他出生时开始,云厘就有记忆了。

一步步看着他从一个牙牙学语的二尺娃娃长成现在欢脱的少年。云厘陷入思考,以后她真的留在南芜的话,和云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

云厘关了直播。

今天吃完饭后云野说自己肚子疼,云厘还调侃杨芳做的菜给他下毒了。他这会儿窝在被子里睡觉,云厘进去盯着他的睡颜,揉了揉他的脑袋。

云野醒了,见着是她,把脸一别:“走开,我要睡觉。”

本来想当一会儿合格的姐姐,云厘这下气不打一处来:“走就走,我明天就回南芜了。”

云野立马坐了起来,“我让你走开又没让你走。”

他皱皱眉,“这才八号。”

云厘道:“回去给你姐夫补过生日。”她故意道:“哦,我弟可能不能理解,毕竟我是谈恋爱的那个。”

莫名其妙被喂了狗粮,云野无语地把被子一罩。云厘拍拍手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云永昌冷冷的声音,“和谁谈恋爱?”

“……”

家里隔音不太好,云厘和傅识则打电话时大多只能悄声说话,也一直没被云永昌发现她们的关系。

云野从被子里探出个头,露出同情的目光,云永昌剜他一眼:“行啊,翅膀硬了,合着你姐一块骗我们。”

“……”

寂静的夜晚酝酿着涌动的怒火。

“什么人?”

“我同事。”

“谈了多久?”

“一个月。”

“家在哪?”

“南芜……”云永昌的脸色瞬间沉下去:“不仅要跑去南芜读书,还打算嫁那边去了是吧?咱们西伏没男人了吗?”

早预料到会演变成这个结果,云厘好声好气道:“爸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恋爱上的自由……”

“给什么自由!你去南芜被人欺负了,我们不在那边谁给你出气?”他和以往一样,直接拍板道:“回去就和那男的分手,你才多少岁,要找也得找西伏的。”

云厘心里被扎了一下。

“我不需要人帮我出气,我自己能保护我自己。”她火上心头。

她不明白,她从小到大谨小慎微的也没麻烦云永昌什么事,他却总是觉得她无能。

为什么总有父母会觉得子女应该按照他们设定的人生轨迹行走。

“我见过他父母了,他父母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都是西科大的教授。”

原本是想让云永昌能多接受他们一点儿,这句话出来后反而火上浇油,他气得骂了几句,直接甩门而去。

云厘冷着脸回去收拾行李,想着他说的那几句话,心里难受得不行。

——你还偷偷见了父母?

——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你现在是嫌我学历低想去攀个高枝了吗?

云永昌不讲道理,云厘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屈从。恰好一亲戚办周岁宴,父母两人去帮忙,一大早便出了门,云厘趁他们走了,也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抬眼,看到云野也恰好从房间出来。

似乎是刚洗漱完,云野发梢蓬乱,带着水珠,脸侧还有一道浅浅的睡痕。他耷拉着眼皮,问:“真走了?”

云厘嗯了声。

云野插兜站在原地。

过道狭窄,灯光晦昧。

少年眉目漆黑,人生得高,套了件宽大的棒球服。

离别总是会产生点不知名的情绪,氛围被沉默与暗光大肆渲染,凭空增添了另一种本不存在的意味。

结合这空荡荡的房子,云野在此刻似是多了重身份。

——大龄不良留守儿童。

云厘踌蹴须臾,唠叨地道:“爸妈后天晚上才回来。这两天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在外面吃点。”

云野看她:“哦。”

云厘:“或者点个外卖。”

云野:“哦。”

云厘:“再不然去小姑家吃点也行。”

云野:“哦。”

“……”接连的三个单字,仿若带了情绪。云厘不明情况,却难得好脾气地问,“怎么只有这反应,你对姐姐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云野说,“就觉得像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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