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2)
一枚,被两个人费尽心机地用法术遮又遮,却怎么也不舍得摘下来的婚戒。
阮秋平脖子上那枚戒指,镌刻着阮阮的名字。
那么阮秋平手上这枚,也镌刻着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郁桓听见自己的心脏在黑夜里静寂下来的声音。
郁桓抬头看向阮秋平,觉得浑身的血液在此时此刻凝结成冰。
偏偏阮秋平对此毫无察觉。
他抽出自己的手,用那只戴着戒指的左手在郁桓面前晃晃,问道:“郁桓,你发么呆呢?”
郁桓抓住阮秋平的手。
阮秋平愣一下,忽然发现郁桓握着他手的动作在不断用力,且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
阮秋平劲儿抽出自己的手,他轻甩一下手腕,皱皱眉,抱怨似地开口说:“郁桓……你弄疼我。”
可郁桓一言不发。
阮秋平抬头看向郁桓,忽然发现郁桓的脸色变得些不太对劲。
阮秋平正准备开口询问他怎么,张管家便一脸喜气地迎上来:“阮先生,我父亲来!只是轮椅不方便来这块草坪,还要麻烦阮先生稍微移步。”
阮秋平朝着张管家点点头,然后摘下身上的围裙,对郁桓说:“郁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见个人。”
郁桓垂下头,似乎是点头,又似乎是没阮秋平。
阮秋平跟着张管家往前走的时候,又转头看一眼。
郁桓已经又回到烧烤摊上,继续烤串,他垂着头,看不出来表情么变化。
阮秋平看一眼自己刚刚被握得生疼的左手,心中些怪异。
老管家看见阮秋平的时候,激动得泪快落下。
“阮先生,久不见。”
阮秋平坐在老管家对面,他聊久。
老管家说,郁桓的骨灰虽被阮秋平带走,可郁桓一生资助许残疾儿童,可那些孩子长大后想祭拜他,却发现没地方能祭拜,因此他便自发在郁桓原本选的那块墓地上立个衣冠冢。
那个衣冠冢被收拾得很干净,虽然已经过去年,但依旧人去打扫和祭拜。
阮秋平垂下眼,说:“是我太自私,自顾自地就他带走,却忘这里也是人怀念他的。”
老管家笑笑,缓缓开口道:“阮先生不要这么说。郁先生一生在等着您,望着您,若是知道您他带走,指不定会开心呢。”
“阮先生,我这次来,是还一个东西想亲手给您。”
“么东西?”
老管家怀中掏出来一团东西,揭开层层包裹的手帕,露出一个精致的皮质长盒。
老管家这个长盒递给阮秋平:“这是郁先生送给您的礼物,只是这份礼物是纯手工制作的,工期较长,郁先生去世之前也没来得及它送给您。”
阮秋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黑色的钢笔。
钢笔的顶端镶嵌着一颗较为低调却熠熠生辉的黑色钻石,宝石下嵌着一圈碎钻,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颇质感。
“郁先生说,这支钢笔比他书房里的笔还要些,您用它写字,便不会再断墨。”
阮秋平神色些恍惚,他忽然想起来,郁桓八十五岁的时候,他曾在郁桓的书房用郁桓的钢笔,用完之后,他发出一声赞叹:“郁桓,
57、第 57 章
你这钢笔比我的用,我在交易林里买的钢笔,动不动就要断墨,特别烦。”
郁桓当时便送给他钢笔,还说:“阮阮,这些钢笔不太,你下次来,我再送你根的。”
“这根钢笔的工期本来没那么久的,只是快要做完的时候,郁先生又意外见到这颗罕见的黑色钻石,便又让这支钢笔返工重做,将原来的宝石更换成钻石。”
阮秋平看着这支钢笔:“……我只是随口一说,他何必如此用心。”
“郁先生并非它当成普通的礼物。”老管家说,“他告诉我说,这根钢笔送给您,算是您的结婚礼物。”
“……结婚礼物?他倒是想得挺远。”
老管家本想告诉阮秋平说郁先生早就知道他另婚约的事情,可是他张张嘴,却又合住。
算,郁先生隐瞒一生的事情,他又何必说出来,让阮先生难过。
老管家又阮秋平聊许,他说起话来口齿清晰,思维也很连贯,并不像是一个初期的阿尔茨海默症患。
可说着说着,阮秋平便听见老管家忽然叹一口气:“郁先生的骨灰虽然被阮先生带走,但他一生资助许残疾儿童,那些残疾儿童长大想来祭拜他……”
张管家赶紧俯身对老管家说:“爸,这些话您说过。”
老管家愣一下,说:“……我没说过呀,我啥时候说过?”
“阮先生,不意思,我父亲犯病。”
“没事没事。”阮秋平连忙摆手。
就在这时,郁桓忽然走过来。
他站在阮秋平面前,低声道:“我还一些事情,先走。”
阮秋平看眼他的手环,没亮。
阮秋平不解地问道:“你么事啊,他学不是没出现么特殊情况吗?”
郁桓静一下,然后说:“天色快暗,我得找个地方歇息。”
“你在这儿歇不行吗?”
“你觉得,我在这里歇息合适吗?”
郁桓目光沉沉地看着阮秋平,漆黑的眼眸里隐藏着难以解读的情绪。
阮秋平神色微怔,忽然觉得今天的郁桓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郁先生!”轮椅上的老管家忽然一脸惊喜地喊出来,“你和阮先生一起回来!您怎么变年轻!现在你两个看起来简直和结婚照上一模一样!”
阮秋平身子一僵,感觉整个脊背的冷汗冒出来。
张管家也手忙脚乱地赶紧打断老管家的话:“爸,您犯病,您别说话……您看错,这不是郁老先生……”
“啊……我看错吗……真的长得像……嗯,不过郁先生也确和结婚照上点差异……”
“郁先生,对不起……阮先生,对不起。”张管家慌忙说,“真的对不起,我父亲犯病,我这就带他走……”
张管家说完,就赶紧推着老管家离开。
这里又只剩下阮秋平和郁桓两个人。
郁桓定定地看着阮秋平,阮秋平却觉得额头上冒出来汗。
“阮阮。”郁桓忽然开口,“我和你那位朋友,长得很像吗?”
阮秋平嘴唇颤颤,拨浪鼓似地摇摇头。
“像不像?”郁桓再次问道。
是十分温和的语气,阮秋平却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阮秋平小声说:“……老管家刚刚发病,他胡说的。”
郁桓往前走一步,低头看向阮秋平:“所以,你和那个人结婚的事情,也是他胡说的吗?”
阮秋平张张嘴,饶是他脸皮太厚,也没办法目张胆地撒谎。
“我和他像吗?”郁桓第三次发问。
阮秋平闭上眼睛,认命地默认。
“他姓氏我音,那他姓名的发音我相似吗?”郁桓顿一下,伸出手碰在阮秋平的脸上,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或许,那天酒后,你给我的早安吻,是给他的?”
“郁桓……”
阮秋平张张嘴,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
他闭上眼睛,咬咬牙,开口说:“郁桓,……”
“你不必对我隐瞒么,也不必对我抱歉。”郁桓打断阮秋平的话,脸上没任何表情,“阮阮说过,我只是因为天婚石才订的婚,只是搭伙过日子的系,你我之间没任何感情,也无需谈论感情。况且我现在还未正式成婚,你那人也已结束,我更是没资格去过问你的感情经历。”
阮秋平想说的话瞬间就被吞没回去。
“但是,这里却太人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这是不对的。”郁桓看着阮秋平的眼睛,似乎是很礼貌地询问道,“我可以清除他的记忆吗?”
阮秋平愣一下:“……那他就不记得我。”
“他不需要记得一个神仙。”郁桓语气沉静,“这对你彼此不。”
郁桓等待三秒,没等到阮秋平表态。
于是他便说:“既然阮阮意,那我就开始。”
阮秋平下意识地握紧拳头。
郁桓伸出手在空中慢慢画一个符,整个别墅所的人顿时昏倒在地上。
郁桓语气温凉如水:“他醒来后便不会记得你来过,他没你的记忆,自然也不会继续在这个别墅里工作并等待着你,他会慢慢地离开别墅,这里会闲置下来,没人会记得你曾在这里居住过。”
阮秋平睫毛颤颤。
郁桓垂下头,动作温柔又小心地将阮秋平脖颈上穿着戒指的项链取下来,又将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也摘下来。
在阮秋平不可置信地目光里,郁桓将这两枚戒指放在阮秋平的手心,轻声说:“阮阮,我心里并不介意你怀念旧人,只是我婚礼在即,这戒指太显,若被人看到,也不太解释,阮阮还是收起来吧。”
郁桓将别人的记忆,和阮秋平身上的痕迹全部清干净之后,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一下阮秋平的眼角。
他声音清润浅淡,温柔听。
“这个世界上没人再记得你和他之间的经历,阮阮也还是早些忘记为,我也会当一切没发生过。”
“毕竟,凡人神仙的婚礼,该是不作数的。”